老道说得口干舌燥,又猛灌了几口酒,脸上泛起红光,不知是酒意还是激动。
所以说啊,小子,他看着我,眼神火热,你这心生窍穴,放在锁霞观内门,那也是顶尖的资质!我师弟清风要是知道你,绝对眼珠子都得瞪出来!他修炼那蕴丹诀,第一关就是要在心脉附近凝练气感,费了老鼻子劲了。你这倒好,老天爷直接把窍穴给你开好了!这要是拜入内门,得到真传,将来成就绝对不可限量!
他嘿嘿笑着,半真半假地开着玩笑,但眼中那份对我仙缘的惊叹和对我未来可能的期许,却是真实的。
通过邋遢老道张三顺,这番半炫耀半感慨的叙述,一个隐藏在云雾深处、拥有神秘莫测手段、追求长生大道的修仙宗门锁霞观,终于在我面前揭开了冰山一角。也让我对自己这心生窍穴的造化,有了更深刻、更宏观的认识。
前方的路,似乎不仅仅是江湖恩怨、家国情仇,更隐隐指向了一条更为浩瀚、更为神奇的路。
转眼便是一个月过去。
我对游龙掌的领悟日益加深。一掌拍出,已能初步做到柔时如缠丝缚茧,刚时如惊涛拍岸!更令我惊喜的是,这掌法的终极发力技巧,竟是以点破面,将磅礴的内力压缩于掌心一点,于接触目标的刹那瞬间爆发,产生恐怖的穿透和破坏力!
碎金开石,绝非虚言!
而这,恰好与我那双坚硬逾铁的铁掌完美契合!铁掌提供了无与伦比的承受力和攻击点,游龙掌则赋予了最精妙的发力方式和最强的破坏力!
天作之合!
这一日,我立于院中一块废弃的磨盘石前。凝神静气,体内焚息内息自然流转,心窍玲珑,感知无比清晰。我并未施展风影遁,只是脚踏游龙步法,身随掌走,如同真正的水中游龙,绕着磨盘石蜿蜒而行。
骤然间,我身形一定,右掌如同潜龙出洞,看似轻缓地按在了坚硬的磨盘石上!
掌心接触石面的瞬间,体内磅礴的内力如同受到某种玄妙指引,瞬间高度压缩凝聚于掌心劳宫穴!那新生的、坚韧无比的经脉完美承载了这种极致的压缩!
噗!
一声轻微得几乎听不见的闷响。
我收掌后退。
磨盘石表面,留下了一个深约半寸、纤毫毕现的完整掌印!掌印边缘光滑如镜,没有丝毫裂纹!但当我轻轻用手一拂:
簌簌簌!
以掌印为中心,磨盘石内部仿佛被某种力量彻底震成了齑粉,无声无息地坍塌下去,化作一堆细腻的石粉!
刚柔并济,崩劲于内!游龙掌大成!
我心中涌起难以言喻的喜悦。至此,我的实力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脱胎换骨,速度、力量、技巧、内力,完美地融为一体!
老道在一旁看得眉开眼笑,拍手道:好好好!总算没浪费老子口水!小子,你这悟性还行!
就在这功夫初成,意气风发之时,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如同凛冬寒风般,瞬间席卷了整个宛南城,也吹进了我们这方暂时宁静的小院!
洋人联军,以义和团杀害洋人为借口,悍然起兵,攻占了沿海重镇津海城!兵锋所向,宛南城旦夕可破!甚至一路北上,威胁京畿!
朝廷震怒!老佛爷颁下密旨,不再打压义和团,反而要借助义和团中能人异士的力量,共抗洋虏!并广发英雄帖,召天下有能耐者,速速进京!
消息传来,小院中的喜悦气氛瞬间荡然无存。
黑阎王他们遁入深山,不知道消息传过去没有。据说义和团内部对此反应激烈,有人主张接受朝廷招安,共御外侮;有人则对朝廷之前的镇压耿耿于怀,不愿相信。
邋遢老道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眼神变得深邃复杂,望着北方,喃喃道:要变天了啊!
陈神医眉头紧锁,面露忧色:借助义和团?只怕是驱虎吞狼,后果难料!
如烟则紧紧靠在我身边,眼中充满了对未知动荡的担忧。
我站在院中,感受着体内奔腾的力量,目光穿过院墙,仿佛看到了北方那滚滚而来的战火与硝烟。
朝廷的招揽?义和团的恩怨?洋人的枪炮?
这一切,似乎都与我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
风影遁的速度,游龙掌的锋芒,焚息术的炽热,还有这一窍玲珑心,这一切的蜕变,难道只是为了让我在这乱世之中,有资格去卷入更深的风暴吗?
小院中的短暂宁静,被京城传来的惊雷般的消息打破。进京与否,成了悬而未决的议题。如烟的笑容虽因我康复而日渐明媚,但那双清眸深处,总萦绕着一层对国仇家恨的忧思,看样子,如烟的心里还是想着为这个风雨飘摇的国家做些什么,不希望民族的脊梁,弯曲到卑微的角度!
她那次突兀地问起赵允,我含糊其辞地以同学应对,瞥见她眼底一闪而过的落寞,心中莫名一紧,却也不知该如何解释那少年情愫,只得作罢。
既决定可能要进京,眼前的几件事便需了结。首要便是寻到黑阎王,告知朝廷态度转变,商议后续行动。其次,我藏于宛南城鼓楼顶阁的那些物件,包括那得自玄微观、诡异非常的妖骨琵琶,不能再放任其置于危城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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