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道深处,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和刺鼻的粉尘味几乎成了实体,沉重地压在每个人胸口。外面那如同神魔降世般的恐怖威压虽然被厚厚的岩层阻隔了大半,但那沉闷的、如同巨兽心跳般的脚步声和山呼海啸般的恭迎宗主呐喊,依旧透过岩壁缝隙隐隐传来,每一次震动都让头顶簌簌落下灰尘,砸在众人身上,也砸在心上。
“咳…咳咳…”明枫蜷缩在冰冷的矿车残骸后面,捂着嘴压抑地咳嗽,每一次震动都让他抖得像筛糠。另外两个幸存的问剑宗弟子面无人色,眼神空洞地望着黑暗深处,仿佛已经被抽走了魂魄。
“完了…宗主亲自来了…寂剑谷…真的完了…”其中一个弟子喃喃自语,声音里透着彻底的绝望。
“闭嘴!”顾言低吼一声,他靠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胸口剧烈起伏,嘴角还挂着没擦干的血迹。刚才被萧天厉隔空一掌震飞的伤势牵动着五脏六腑,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火辣辣的痛。但他眼神依旧凶狠,像一头受伤的孤狼,“想死就自己爬出去!别在这嚎丧!”
“顾言,省点力气。”江照的声音从更深的阴影里传来,冷静得近乎没有波澜。她倚靠着冰冷的岩壁,脸色在矿道深处微弱的光线下显得异常苍白。她刚刚吞下几颗特调局特制的疗伤丹药,药力化开,勉强压下了体内翻江倒海的剧痛和透支感,但眉宇间的疲惫和识海中如同针扎般的刺痛却挥之不去。她闭着眼,强大的精神感知却如同无形的触角,谨慎地探向矿道入口的方向,捕捉着外界混乱的能量波动和声音。
“外面…很热闹。”江照缓缓睁开眼,眼底深处是冰冷的算计,“萧天厉被谷口那些拍马屁的阵仗拖住了。排场不小,至少…暂时顾不上我们这条小矿道。”她顿了顿,看向黑暗中几个或坐或躺的身影,“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也可能是最后的机会。”
“机会?什么机会?”明枫抬起头,声音带着哭腔,“冲出去送死的机会吗?外面全是乘风宗的人!还有那个…那个怪物宗主!”
“闭嘴听着!”云瑶没好气地低斥,她正小心翼翼地用指尖凝聚起最后一点微弱的星辉,尝试替林燃压制左臂断口处那如同活物般蠕动的紫黑色邪气。林燃盘膝坐在一块稍平整的石头上,闭着眼,脸色比江照还要惨白,额头上全是冷汗,牙关紧咬,身体微微颤抖。那邪火灼烧的伤口和侵入体内的邪气,如同跗骨之蛆,不断侵蚀着她的意志和生机。
“剑冢…”林燃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灵枢核心…在剑冢封印之地…必须…拿到…或者…毁了…” 每一个字都带着巨大的痛苦。
“没错。”江照肯定了林燃的判断,目光锐利地扫过众人,“萧天厉的目标也是剑冢核心。他刚降临,需要威仪,需要掌控感,谷口那些马屁精正好拖住他。趁他享受这份尊荣的时候,我们必须潜入剑冢!确认宗主…最后的情况,然后,夺回或者摧毁灵枢核心!这是我们阻止更大灾难的唯一筹码!”
“潜入?”黎昼的声音从一堆矿渣后面闷闷地传来,带着浓重的鼻音。她小小的身影几乎被埋在一堆乱七八糟的零件里,双手正飞快地拆解着湮灭者量子炮那焦黑扭曲的炮管和能量回路。“说得轻巧!我这宝贝疙瘩都快成废铁了!”她一边抱怨,一边用一把沾满油污的小扳手用力拧着一个严重变形的螺丝,小脸上蹭得全是黑灰。
“还有多少能用?”江照直接问道。
黎昼头也不抬,语速飞快:“主炮管变形超过百分之十五,能量聚焦器报废!核心能量回路烧了三处,我用缴获的黑金丝勉强接上了,但过载风险起码提升百分之五十!冷却系统效率只剩不到三成!简单说——还能开炮,但威力、射程、精度全打折!开一炮得歇半天,不然就等着它在我怀里变炸弹吧!”她终于拧开了那个顽固的螺丝,小心翼翼地取下一块烧焦的晶体面板,心疼得龇牙咧嘴,“威力嘛…打个筑基中期应该没问题,后期…看运气!金丹?别想了,挠痒痒都嫌劲小!”
“足够了。远程火力支援和破开障碍,不需要你正面硬刚金丹。”江照迅速定位黎昼的作用,“多久能恢复基本作战状态?”
“马上!”黎昼麻利地将一块新的看起来像是从某个法器上暴力拆下来的能量晶板塞进回路,“只要不遇到大股敌人,不开大功率,凑合用!”她最后用力一拍炮身,发出哐当一声,“好了!老烟枪暂时续命成功!”她给冒着淡淡青烟、表面依旧坑坑洼洼的量子炮起了个新外号。
“云瑶,隐匿魔法还能支撑多久?覆盖范围?”江照转向云瑶。
云瑶的指尖离开林燃的伤口,那点微弱的星辉彻底熄灭。她疲惫地抹了把额头的虚汗,脸色也很差:“范围…最多覆盖我们四个紧挨着的人,再带上明枫他们就…力不从心了。持续时间…最多一刻钟,而且不能有剧烈动作或者能量爆发,否则立刻失效。”她看了一眼昏迷的明枫三人,眼神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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