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云司马廉听三岔口胡吹海哨的时候,知世郎和杜绯烟已经喝完了鸡汤,正在栽花。
“盆儿来啦~~~”休洗红把花盆套在脑袋上,一溜烟儿地跑过来,“师父师娘~有没有给小红留一口鸡汤呀~”
“汤没有,肉倒是有~”杜绯烟从食盒里拿出一个大碗,里面还有一整只鸡腿。
“哇……哇!”休洗红满眼小星星:“师娘真好~呃……师父也好,师父也好~”说着端起满满一碗的鸡汤使劲喝了一口。
“哈……”休洗红满足地一抹嘴道:“我去找师妹啦!你们继续卿卿我我情情爱爱吧~”说罢习惯性地一闪身,躲过了知世郎和杜绯烟扔过来的鸡骨头和枣核。
“鸡腿儿怎么不趁热吃?”知世郎见休洗红端起碗就往外跑,轻声问道。
“给师妹吃——————”休洗红回头笑嘻嘻地答道,说罢又是一溜烟儿地跑开了。
“哎~”知世郎仰在椅子背上,看着休洗红的背影悠闲地伸了个懒腰。
“喝多了没?”休洗红脸颊微红,更显多情。
“微醺~”知世郎笑眯眯道:“娘子你看~我脸都红了~”
“噗~”杜绯烟掩嘴笑道:“这话等你毒疮都好了再说~隔着三层粉底我上哪儿看去?”
“哎~”知世郎站起身来,“花盆已至,万事俱备,你我二人栽花——去~吧~”
杜绯烟起身使了个身段儿:“就依~郎——君~”
院子里,竹凳木桌旁,“这粗活儿还是小生来吧。”见杜绯烟要伸手抓土,知世郎伸手拦道。
“说好了一起栽花嘛!”杜绯烟撒娇道:“再说了,你看你这手,比我的都嫩。”在知世郎面前,杜绯烟永远都像个小姑娘。
“啊这这这~”知世郎戏瘾犯了,起了个旦角身段害羞地收回手来。
“快别演啦!七夕那天有你演的。”杜绯烟笑道:“来培土啦~”
“好~”知世郎一听七夕,好像想起了恐怖的事情,顿时泄了气,乖乖坐下捧起一把土就要放进盆里。
“哎——”杜绯烟兰花指捏住知世郎的指尖,“就这么培土就不好玩儿啦~得有个说法。”
“娘子想玩儿什么?”知世郎笑眯眯地问道:“小生奉陪就是~”
“简单啦~”杜绯烟双手架在桌子上捧着脸笑道:“飞花令~”
“好~”知世郎笑眯眯道:“错位还是同位飞花?”
“错位叭~”杜绯烟笑道:“格律不限~七句一换令,好不好?”
“好~”知世郎笑道:“现作之诗还是古诗?”
“现做。”杜绯烟大方道:“但是不能超过三十个呼吸哟~”
知世郎一翻白眼,“感谢娘子没说七步之内……”
“正令(接对飞花令)才能培一捧土哦~乱令就罚——————学喵喵叫!”杜绯烟兴奋道。
“得嘞~”知世郎笑道:“烦请娘子赐令~再不开始小生手里这土可要捧不住了~”
“我想想~”杜绯烟绕着手指微微沉吟道:“既是栽花,那就梅兰竹菊吧~从梅开始,我先来~”
“梅林栽岛南,花开见有缘~”杜绯烟略一思索,柔声念道。
“嗯——”知世郎抿嘴笑道:“触景而生,好诗~”
“嘻嘻~”杜绯烟一吐舌头作了个鬼脸:“那我培土喽~”说着拿起铲子铲了一层土倒进花盆。
“有铲子你不用~”杜绯烟笑道:“笨蛋,非用爪子~”
“呃………”知世郎顿时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该你啦该你啦~”杜绯烟催促道:“梅,第二个字哦~”
知世郎略一沉吟:“红梅知我意,雪夜送香来。”
“嗯~”杜绯烟眉眼弯弯满意道:“明白畅达,不错!”
“呼——”知世郎放下手中的土,扑了扑手,“胳膊都麻了~”
“到我啦~”杜绯烟沉吟道:“第三个字……”
“夏末梅正好,此味似相思~”杜绯烟转着手指道。
“梅比相思~”知世郎眯眼笑道:“别出心裁~”
“到你啦到你啦~”杜绯烟培上一铲土笑道。
“紫苏青梅饮,当庆故人归。”知世郎缓缓道。
“嗯~”杜绯烟笑道:“还都是最近的事嘛,文思不错~”
知世郎也培了一铲子土:“该娘子啦~”
“第五个字……”杜绯烟微微嘟着嘴:“独倚望小梅,心随白云飞。崖边涛声老,良人何日回?”
啪啪啪……知世郎不禁拍手道:“已经从残句到绝句了,娘子果然不寻常~”
“快快快第六个第六个~”杜绯烟笑着催促道:“要七言绝句哦~嘻嘻。”
“哦吼……”知世郎无奈苦笑道:“就依娘子~”
“嗯嗯嗯,”杜绯烟点头道:“快点快点嘛~”
“呃……雨入金陵早梅香,眼望鸳鸯泪两行。非我不愿成双对,正与官兵论短长。”知世郎嘴角颤抖,有些勉强道。
“啧啧啧~”杜绯烟狡黠一笑:“太随意了吧~打油诗还差不多嘛!判你个乱令不过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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