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清脆的撞击声在安静的走廊里格外刺耳。她冲着伊娜莉丝抬了抬下巴,那意思是:轮到你了。
伊娜莉丝没动。
她的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捏得发白,铝热剑的剑柄几乎要被她嵌进掌心。让她放下剑,比让她卸掉一条胳膊还难受。
“伊娜莉丝。”芙兰卡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催促。
最终,伊娜莉丝还是松开了手。
咚。
声音沉闷得令人心悸。
两名防卫科干员立刻上前,一左一右,动作麻利得像是演练过无数遍。冰冷的特制束缚带扣上了她们的手腕,“咔哒”一声锁死。
“哎哟,轻点儿。”芙兰卡夸张地叫唤起来,手腕被反剪在身后,她还扭头冲着那个给她上铐的干员挤眉弄眼,“小哥,手劲儿不错啊,这玩意儿勒得还挺专业的。莱茵生命最新款?”
那个干员面无表情,像是没听见。
“好了,我们现在是您的俘虏了,主任小姐。”芙兰卡扭了扭身体,试图找个舒服点的姿势,依旧是那副笑嘻嘻的模样,“那么,能告诉我们,接下来是要去哪儿吗?审讯室?还是直接送去曼斯菲尔德监狱?”
塞雷娅没有回答她的任何问题,只是侧过身,用一种公事公办的、不带任何个人情感的语调,对自己身后的干员下令。
“带走。”
巴伦平台,临时指挥中心。
“不行!还是不行!”
慑砂又试了一次,指尖在键盘上敲出一串徒劳的指令,最终,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一拳砸在控制台上,发出沉闷的响动。
他烦躁地扯下脖子上的耳机,摔在桌上,“全频带阻塞,军用级别!我试着从通风系统的维护频道渗透,结果那边的物理线路都被切断了!对方就像是在十七楼盖了个铁王八壳子,别说语音了,连一个字节的数据都传不进去!”
雷蛇没有说话。
她只是站在那,双手抱在胸前,一动不动地盯着屏幕。屏幕上,那十几个分割开的监控画面,依旧在循环播放着空无一人的走廊。灯光明亮,地板光洁,安静得像一座巨大的、被遗弃的陵墓。
这片死寂,此刻在她眼里,却比任何警报声都更加刺耳。
她犯了一个错误。
她太相信“塞雷娅”这个名字了。她相信了那个通过加密渠道传来的、听起来合情合理的委托。但却没有和这位莱茵生命的防卫科主任,进行进一步的确认……现在想想,为什么莱茵生命会借助“外力”来清理门户?
克里夫和她都被骗了,这哪是笔生意干净利落,报酬丰厚的买卖。
“雷蛇……”慑砂的声音有些发颤,他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雷蛇身边,“我们……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要不要……要不要向老板报告?”
“报告什么?”雷蛇的声音冷得像刚从冰柜里拿出来的手术刀,“报告说我们的人被一个我们自己都搞不清楚的‘雇主’,骗进了莱茵生命的核心区域,然后像两只沙地兽一样,被猎人关进了笼子里?”
她的指甲,深深地掐进了自己的手臂。
“报告我们连对方的目的都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就在这时,指挥中心的门被“刷”地一声推开。
一个穿着黑钢标准安保制服的年轻干员,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脸上带着惊魂未定的神色。
“雷……雷蛇顾问!”他扶着门框,大口地喘着气,像是刚跑完一场马拉松,“我……我刚才在大楼门口那边巡逻,我看到……”
“看到什么?说清楚!”雷蛇猛地转过身,那锐利的眼神,让年轻的干员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
“我看到莱茵生命的防卫科主任,塞雷娅!”他终于喘匀了气,语速飞快,“她……她亲自押着两个人,上了一辆莱茵生命内部的特种押运车!全封闭的那种,跟个移动堡垒似的!那两个人……那两个人看起来,很像……很像我们失联的芙兰卡顾问和……和那个新来的……”
雷蛇的瞳孔,在一瞬间收缩到了极致。
莱茵生命特种押运车的内部,比伊娜莉丝想象中还要窄小。
车厢里没有窗户,四壁是哑光金属,像一块巨大的磁铁,把所有光线和希望都吸了进去。头顶一排通风口漏下几缕稀薄的光,堪堪勾勒出对面那个女人的轮廓。
伊娜莉丝和芙兰卡被反剪着双手,并排坐在冰冷的长椅上。每一次车辆颠簸,手腕上的特制束缚带就往肉里陷得更深一分。
她们的对面,是塞雷娅。
这位防卫科主任就那么静静地坐着,脊背挺得像一杆标枪,双手平放在膝盖上。她那面巨大的盾牌立在身侧,像一个沉默的、同样忠于职守的卫兵。
车开了多久了?十分钟?还是二十分钟?
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
塞雷娅没说过一个字。没有审问,没有威胁,甚至没再看过她们一眼。她就坐在那儿,呼吸平稳得像一台精密的计时器,仿佛对面坐着的不是两个“入侵者”,而是两袋需要运输的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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