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口的晨雾,如同一块厚重的白纱,笼罩着宽阔的江面。雾气中,荷兰东印度公司的“黄金狮子号”旗舰静静停泊,桅杆上的橙色旗帜在微风中猎猎作响,透着一股殖民征服者的傲慢与威压。舰队司令范·斯塔伦堡站在甲板上,手持望远镜,透过薄雾眺望江南腹地的方向,眼神阴鸷,就在半个时辰前,他收到了潜伏在安庆的商业间谍传回的急报:复国军正全力夺取安庆,清军防线崩溃,城池即将易主。
“司令阁下,情报确认无误。” 副官快步上前,递上加密信件,“复国军动用了精锐部队潜入城内,与清军叛将勾结,昨夜已爆发激战,东门已被复国军控制,清军残部退守府衙,安庆陷落只是时间问题。”
范·斯塔伦堡放下望远镜,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安庆是长江中游的关键节点,控制安庆,复国军就能打通长江上下游的航运,将浙东根据地与江南腹地连接起来,这不仅会彻底切断荷兰人在长江口的走私贸易通道,更会威胁到荷兰在台湾海峡的残存势力。“复国军的野心太大了,他们想独占江南的利益,绝不能让他们得逞!” 范·斯塔伦堡的声音带着冰冷的决绝。
作为荷兰东印度公司驻远东舰队的副司令,他深知长江航运对荷兰的重要性,这里的丝绸、茶叶、瓷器,是荷兰商队获取巨额利润的核心来源。一旦复国军掌控安庆,必然会加强长江的管控,荷兰人的贸易特权将不复存在。更让他忌惮的是,复国军的军工发展速度远超预期,无烟火药、后装步枪已经形成战力,如今又在建造蒸汽战舰,若再让他们顺利扩张,荷兰在东亚的殖民统治将岌岌可危。
“传我命令!” 范·斯塔伦堡转身下令,语气不容置疑,“派遣‘海蛇号’和‘风暴号’两艘巡航舰,组成分舰队,溯江而上,驰援安庆!”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任务有二:第一,寻找复国军在安庆江面的船只,用舰炮予以摧毁,切断他们的水上补给线;第二,若清军仍在抵抗,可直接炮击复国军占据的城区,支援清军固守,务必拖延复国军完全控制安庆的时间,等待主力舰队赶来。”
副官心中一惊,连忙提醒:“司令阁下,‘海蛇号’和‘风暴号’虽然是精锐巡航舰,但长江航道复杂,暗礁密布,且复国军在台州有一支近海舰队,恐怕会进行拦截。而且,我们的主力舰队还在台湾海峡集结,分舰队孤军深入,风险太大。”
“风险?” 范·斯塔伦堡冷笑一声,语气中满是自负,“复国军的所谓舰队,不过是改装的商船和缴获的破旧战船,根本不是我们荷兰皇家海军的对手。‘海蛇号’和‘风暴号’各配备28门重型舰炮,排水量超过五百吨,航速达十四节,这样的实力,足以横扫长江上的任何船只!” 他抬手指向江面,“我们必须在复国军完全站稳脚跟之前出手,给他们一个教训,让他们知道,东亚的海洋和河流,还轮不到他们做主!”
副官不敢再劝,立刻下去传达命令。很快,两艘荷兰巡航舰缓缓驶离舰队编队,如同两条蛰伏的巨蟒,劈开晨雾,溯江而上。“海蛇号”的舰长德克,是一名经验丰富的老水手,曾参与过多次殖民战争,双手沾满了亚非拉人民的鲜血;“风暴号”舰长彼得,则以凶狠残暴着称,最喜欢用舰炮轰击沿海村庄,掠夺财富。此刻,两人站在各自的甲板上,眼神中满是贪婪——他们知道,此次行动不仅能阻止复国军,还能趁机掠夺长江沿岸的城镇,获取额外的利益。
荷兰分舰队溯江而上的消息,并没有逃过复国军的眼线。长江口的秘密观察哨,通过信号塔快速传递消息,短短两个时辰后,南京大本营就收到了警报。“大都督,荷兰人派出两艘巡航舰,正沿长江向上游行驶,目标很可能是安庆,意图支援清军,或袭击我们的运输船只。” 沈锐拿着情报,语气凝重地汇报。
赵罗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荷兰人绝不会坐视复国军扩张,必然会出手干预。“台州近海舰队现在在哪里?” 赵罗问道。
“张启元将军率领舰队正在台州港进行日常训练,距离长江口约三百里,若全速航行,两日后可抵达安庆江面。” 陈璘回答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只是,台州舰队的实力与荷兰巡航舰差距太大。舰队主力是五艘改装商船和三艘缴获的清军战船,最大的改装商船排水量仅三百吨,配备四门简化版‘镇国大将军炮’,其余船只的火力更弱;而荷兰的巡航舰,排水量是我们的一倍多,火炮数量和威力也远超我们,硬拼的话,我们胜算极小。”
赵罗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就算胜算小,也必须拦截!安庆之战已到关键时刻,我们的运输船正在向安庆运送弹药和药品,一旦被荷兰舰队摧毁,城内的部队将陷入补给困境;而且,若荷兰舰队炮击安庆城区,不仅会给我们造成巨大伤亡,还可能让清军残部士气大振,延长战斗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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