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吕茜亚看着遐蝶背对着自己、连呼吸都透着点不安的模样,心里那点“多余”的失落又冒了上来,可转念一想。
姐姐如今是孕妇,自己总得做点什么。
她咬了咬下唇,悄悄往遐蝶身边挪了挪,要不……唱首摇篮曲试试?可自己万一唱跑调吵到姐姐怎么办?
犹豫了一下,她还是决定先试试最直接的办法,轻轻伸出手臂,小心翼翼地环住遐蝶的腰,动作轻得像怕碰碎易碎的瓷娃娃。
指尖刚触到遐蝶温热的衣料,就察觉到她的身体轻轻晃了晃,随即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不是之前那种带着焦虑的浅呼吸,而是沉沉的、安稳的节奏。
波吕茜亚愣了愣,赶紧凑过去看:遐蝶的眼睛闭着,长长的睫毛垂在眼下,嘴角还悄悄弯了点弧度,显然是已经睡着了。
什么时候睡着的?自己刚才还在琢磨摇篮曲,怎么没半点察觉?
就在她准备轻轻收回手臂时,眼角余光瞥见了枕头边亮着的东西,是遐蝶的通讯石板。
屏幕没关,亮着微弱的光,上面是一张黑白照片:照片里的伊卡洛斯坐在庭院的石凳上,手里拿着本书,阳光落在他的发梢,连侧脸的线条都柔和了不少,角度明显是从侧面偷偷拍的。
波吕茜亚盯着那张照片,心里的委屈瞬间涌了上来。她轻轻撅起嘴,眼眶都有点泛红,心里忍不住吐槽。
岂可修!一张偷偷拍的照片,都比我这个活生生的妹妹好用吗qwq!
可吐槽归吐槽,她还是小心翼翼地把通讯石板往遐蝶身边挪了挪,让屏幕的光别晃到她的眼睛,又轻轻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住遐蝶的肩膀。
做完这一切,她才缩回手,看着姐姐安稳的睡颜,轻轻叹了口气。
清晨的光透过窗纱,软软地铺在卧室地板上,连空气里都飘着点刚醒的慵懒。波吕茜亚睁开眼时,身边的遐蝶还睡得安稳。
眉头舒展开,嘴角带着点浅淡的笑意,呼吸均匀得像落在湖面的羽毛。想来是昨晚睡得晚,又怀着孕,此刻正陷在沉沉的睡意里。
波吕茜亚没敢惊动她,悄悄挪到床边,手撑着轮椅扶手慢慢起身,连轮子划过地板都放得极轻,怕蹭出声响扰了姐姐的好觉。
她推着轮椅刚出卧室门,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药味,混着点米粥的气息,从厨房方向飘过来。
心里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是谁起这么早,探头一看,竟见伊卡洛斯系着条歪歪扭扭的围裙,站在灶台前。
他手里拿着药勺,活像在跟厨房进行一场“战斗”,忙得脚不沾地。
波吕茜亚看着他这副手忙脚乱的模样,忍不住憋住笑,原来这个平时看起来沉稳可靠的姐夫,也有这么笨拙的一面。
伊卡洛斯像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回头看过来,围裙带子还松了一边挂在腰上,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
“遐蝶醒了吗?”
眼神下意识往卧室方向飘,显然是记挂着她。
波吕茜亚轻轻摇了摇头,指了指卧室的门,声音压得很轻。
“还睡着呢,睡得挺沉。”
伊卡洛斯“哦”了一声,又低头把药勺放进药里搅了搅,才抬头对她说:
“先把遐蝶叫起来吧,让她吃完早饭、喝完药再接着休息,空腹喝药对胃不好。”
语气里满是细心,连“空腹喝药”这种小事都记着。
波吕茜亚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心里那点“工具人”的委屈悄悄淡了些,应了声“好”,转身往卧室走时,忍不住又回头瞥了眼厨房。
晨光落在伊卡洛斯忙碌的背影上,竟透着点暖暖的烟火气。
波吕茜亚推着轮椅回到卧室时,晨光已经漫过床脚,落在遐蝶散在枕头上的发丝上,泛着浅淡的金光。
她轻轻挪到床边,俯身下来,指尖轻轻碰了碰遐蝶的手臂,声音放得比棉花还软。
“姐姐……姐姐,该醒啦。”
床上的人没动静,只睫毛轻轻颤了颤,显然还陷在梦里。
此刻遐蝶的梦境里,正飘着细雪。在庭院中,雪落在枝桠上,簌簌地响。伊卡洛斯就站在树下,玄衣上沾着点雪粒。
她从身后悄悄走过去,手臂轻轻环住他的腰,脸颊贴在他温热的后背,声音黏糊糊的带着撒娇。
“阁下……雪天好冷,亲一下,好不好?”
伊卡洛斯转过身来,眼底盛着比雪还软的光,他抬手拂去她发间的雪粒,然后慢慢压过去,把她整个人压在树干上,俯下身子。
温热的气息越来越近,她甚至能看清他眼睫上的雪屑,心跳得像要蹦出来,正等着那片柔软落下来……
“姐姐……再不起,粥和药都该凉啦。”
波吕茜亚见她没反应,又轻轻晃了晃她的胳膊,声音稍大了些。
遐蝶猛地睁开眼,眼底还蒙着层梦境的水汽,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哪里有雪,哪里有树,只有卧室里暖融融的晨光,和眼前一脸担忧的妹妹。
“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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