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儿连忙起身,恭敬地道:“是的,阿木勒爷爷。多谢您和寨子这些日子的收留和救治,此恩此德,我们姐妹没齿难忘!但师命难违,同门情深,我们实在不能再耽搁了。”
阿木勒爷爷浑浊的目光扫过林若雪和杨彩云,叹了口气:“我知道留不住你们。你们那个昏迷的师姐(林若雪),老夫确实无能为力了,或许你们师门另有灵药能救她。背上中过箭的那个丫头(杨彩云),命是捡回来了,但三个月内绝不能与人动手,否则经脉再次受损,神仙难救。你们这一路…唉…”
他摇了摇头,从怀里摸索出两个小皮囊,递给沈婉儿:“这个蓝色袋子里的,是给我那‘以毒攻毒’丸子的缓解剂,每隔三日给她服一粒,能减轻药性反噬的痛苦,助她平稳吸收药力。这个灰色袋子里的,是些应急的伤药和解毒散,药效猛烈,但或许关键时刻能顶用。省着点用。”
沈婉儿接过皮囊,只觉得重逾千斤,眼中含泪,再次深深一揖:“多谢前辈!”
阿木勒爷爷摆摆手,又对闻讯赶来的石峰道:“石小子,她们要走了。你挑几个信得过、脚力好的小伙子,用寨子里那副老藤担架,送她们一程,尽量抄近道,避开官道和驿站,把她们送到…嗯,送到‘哑巴口’那边吧,剩下的路,就得靠她们自己了。”
石峰显然早已料到会有这一天,郑重地点点头:“阿木勒爷爷放心,我亲自带人送!”他转向沈婉儿等人,咧嘴一笑,露出被烟熏得微黄的牙齿,“几位姑娘也别客气了。你们杀了沙狼匪,就是帮我们报了仇。送你们一程,应该的!”
事情就此定下。众人立刻开始准备。
石峰带人取来了一副用坚韧的老藤和粗布制成的担架,虽然简陋,但十分结实,而且轻便,适合山地行走。他还准备了一些耐放的干粮、肉干和清水。
沈婉儿和胡馨儿小心翼翼地给林若雪和杨彩云穿戴整齐。林若雪依旧昏迷,如同沉睡的玉人。杨彩云虽然虚弱,但神志清醒,她挣扎着想要自己走,被沈婉儿严厉制止。
“五师姐,你现在必须静养!听话!”沈婉儿难得地拿出了师姐的威严。
杨彩云看着师妹们担忧而坚定的眼神,最终叹了口气,不再坚持,任由她们将自己扶上担架躺好。
秦海燕活动了一下手脚,虽然内力只恢复小半,但那股豪迈悍勇之气已然回归。她将“掠影”剑仔细擦拭了一遍,背在身后。
周晚晴也收拾停当,“流萤”短剑贴身藏好。
胡馨儿将那枚“穿云哨”仔细地贴身收好,这是磐石寨的情义,也是未来的一个希望。
告别的时刻到了。石大嫂、春妮等许多寨民都自发地来到药屋外送行。她们拿着一些煮熟的鸡蛋、新烙的饼子,硬塞到沈婉儿和胡馨儿手里。
“路上吃,路上吃…”
“千万小心啊…”
“以后…以后若有机会,再回来看看…”
质朴的话语,真诚的关切,让沈婉儿、胡馨儿和周晚晴都红了眼眶。就连一向刚硬的秦海燕,也用力地抱了抱拳,虎目微湿。
阿木勒爷爷站在药屋门口,只是挥了挥手,便转身走了进去,背影显得有些佝偻。
石峰挑选了四名最为精壮彪悍、熟悉地形的年轻猎人,算上他自己,一共五人负责护送。他们也都背弓挎刀,做好了应对危险的准备。
“走吧!”石峰一挥手,两名猎人抬起担架(林若雪和杨彩云),队伍缓缓启程,向着寨子那条隐蔽的出口走去。
穿过那条狭窄幽暗的天然隧道,再次踏上荒凉的戈壁,回首望去,磐石寨那隐蔽的入口已然消失在嶙峋的怪石之后,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但那份温暖与恩情,却深深烙印在每个人的心中。
有了石峰等人的带领,路途变得顺畅了许多。他们完全避开了一切可能有人烟的大路,专门挑选那些野兽行走的、极其隐蔽荒凉的小径。这些山民猎人常年在此生活,对地形的熟悉程度远超想象,总能找到最省力、最安全的路径。
担架被抬得很稳,尽量减少颠簸。沈婉儿时刻关注着林若雪和杨彩云的情况,不时为她们喂些清水。
一路上,气氛沉默而压抑。每个人都深知前路的艰险。虽然暂时离开了万毒林那片绝地,但幽冥阁的威胁如同悬顶之剑,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不会从哪个角落里冒出致命的杀手。
胡馨儿的感知力始终保持着高度警戒,如同最灵敏的雷达,扫描着周围的每一寸土地。秦海燕和周晚晴一左一右,护卫在担架两侧,手始终按在剑柄附近。石峰等猎人则分散在队伍前后外围,目光锐利地巡视着四周,如同经验丰富的头狼,警惕着任何可能的危险。
戈壁的气候变幻莫测。白天烈日灼人,风沙扑面;夜晚则寒冷刺骨,滴水成冰。好在石峰等人经验丰富,总能找到相对背风避寒的落脚点,升起小小的篝火取暖,并安排人轮流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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