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赤砂部的警告
秦襄公的营地刚在河谷扎稳脚跟,第三日清晨就出了事。
负责打水的三个族人彻夜未归,只有一只染血的陶罐被扔在水源地旁。罐口残留着奇异的齿痕,边缘还挂着几缕暗红色的毛发——既不是烛阴蜥的鳞毛,也不是西戎人的发辫。
"是“赤砂部“。" 随行的老猎户颤声说道,他的祖父曾在西陲与蛮族交易过,"他们是西陲最古老的土着,据说在上古时候就住在这里,皮肤像砂岩,眼睛是血红色的。"
嬴开捏着那缕毛发,指尖传来粗糙的质感。毛发中隐约缠绕着极细微的沙粒,阳光下泛着金属般的光泽。他突然想起衍昨晚占卜时说的话:"此地除了妖兽,还有“地灵“盘踞,他们是土地的主人。"
正说着,了望的族人突然敲响了警锣。只见河谷对岸的沙丘上,站着十几个身影,他们赤裸着上身,皮肤果然呈现出砂岩石般的赭红色,腰间围着兽皮裙,手中握着镶嵌黑曜石的石矛。最引人注目的是他们的额头,都用朱砂画着扭曲的蜥蜴图腾。
"他们在干什么?"石握紧了青铜剑,年轻的脸上写满警惕。
那些土着正围着一个土台跳舞,土台上插着三根削尖的木棍,木棍顶端赫然是三个头颅——正是昨晚失踪的族人。他们的舞蹈诡异而狂热,口中念念有词,像是在进行某种献祭仪式。
"是“血祭“。"衍脸色凝重,他从行囊里翻出一卷残破的竹简,"《大荒西经》记载,赤砂部是烛龙的后裔,靠吞噬生灵精血与地脉煞气为生。他们的巫术能引动地下的噬魂砂。"
话音未落,河谷对岸的沙地突然开始蠕动。无数细小的沙粒汇聚成流,像红色的蛇般朝着秦人的营地蔓延。所过之处,草根都被腐蚀成黑色的粉末。
"结“地脉阵“!"嬴开大吼。二十名炼气士迅速列阵,将灵力注入脚下的土地。土黄色的光晕升起,与红色的砂流碰撞在一起,发出滋滋的声响,像是水浇在滚烫的烙铁上。
赤砂部的首领是个身材高大的老者,脸上刻满了皱纹,左眼是浑浊的白色,右眼却红得像血。他举起石矛指向天空,口中发出尖锐的啸声。随着啸声,对岸的沙丘突然炸开,十几只体型巨大的沙蝎爬了出来,蝎尾的毒针闪着幽蓝的光。
"是噬灵蝎"衍惊呼,"它们的尾针能刺穿修士的灵力护盾,毒液专破灵根!"
沙蝎在赤砂部的驱使下,踏着砂流冲向营地。炼气士们的地脉阵在砂流和蝎群的双重冲击下摇摇欲坠,光晕上已经出现了裂纹。
嬴开拔出青铜剑,左臂的狼头印记突然发烫。他想起伯阳父传授的"淬火诀"进阶法门——以精血为引,短暂借用天地煞气。这个念头刚起,他就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剑刃上。
青铜剑瞬间燃起暗红色的火焰,火焰中隐约有狼影咆哮。嬴开挥剑斩出,火焰化作一道弧形,竟将冲在最前面的噬灵蝎连同身下的砂流一起劈成两半。
赤砂部首领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突然从怀中掏出一块暗红色的晶石,猛地按在土台上。晶石碎裂的瞬间,河谷对岸的地面剧烈震动起来,一道巨大的沙墙拔地而起,朝着秦人的营地压来。
"是’地脉诅咒‘"衍急得满头大汗,"他们在献祭地脉煞气,这墙里裹着噬魂砂,碰一下就完了!"
嬴开望着越来越近的沙墙,突然注意到沙墙底部有一处颜色略浅。他想起老猎户说过,赤砂部虽然能驱使地脉,却害怕活水。
"所有人跟我来!"嬴开带头冲向营地西侧的壕沟,那里灌满了含化灵藻的脏水。他一剑劈开壕沟的堤坝,浑浊的水流朝着沙墙蔓延而去。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那些看似凶猛的沙墙遇到脏水,竟像冰雪遇火般融化,红色的砂粒沉入水底,露出下面普通的黄土。赤砂部的巫术,竟然被这些连秦人都嫌弃的脏水破解了。
对岸的赤砂部人发出愤怒的嘶吼,首领却突然举起石矛示意停止攻击。他用那只独眼死死盯着嬴开,又指了指岐山的方向,然后带着族人消失在沙丘背后。
"他们为什么突然撤退了?"石不解地问。
嬴开望着赤砂部消失的方向,又摸了摸左臂发烫的狼头印记:"他们不是撤退,是在警告我们...岐山,他们不想让我们靠近岐山。"
二、灵泉之争
沙墙退去后的第三日,秦人发现了一处真正的活水泉眼。
泉眼藏在一道峡谷的石壁下,水流清澈见底,水底的鹅卵石上甚至长着几株嫩绿的水草——这在寸草不生的西陲简直是奇迹。更重要的是,衍测试后发现,这泉水里没有化灵藻,虽然灵气稀薄,却能勉强供修士饮用。
"君上,这泉眼周围的地脉很特别。"衍蹲在泉边,手指拂过水面,激起一圈微弱的灵气涟漪,"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净化它...不像是自然形成的。"
嬴开没说话,他的目光落在泉眼旁的石壁上。那里有一些模糊的刻痕,像是人为凿刻的,图案隐约是一个巨大的脚印,脚印中央有一滴水滴的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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