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晴的决意像一道破开迷雾的光,瞬间照亮了林墨几乎被阴霾吞噬的心。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这个认知给了他无穷的勇气。
当晚,苏晚晴便联系了堂哥苏浩宇。电话那头的苏浩宇背景音嘈杂,似乎正在某个娱乐场所,接到这位平时几乎不联系他的堂妹电话,显得十分意外。
“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们苏大小姐居然会主动找我?”苏浩宇的语气带着惯有的玩世不恭。
苏晚晴没心情跟他绕弯子,直接切入主题:“哥,帮我个忙。查一下周慕云最近的动向,越详细越好,特别是他有没有接触过什么可疑的人,或者有什么不寻常的资金往来。”
听到周慕云的名字,苏浩宇那边的嘈杂声似乎小了一些,语气也正经了些:“周慕云?那小子又惹到你了?他不是被他家老爷子关禁闭了吗?”
“可能关不住了。事关重大,帮我这个忙,算我欠你一个人情。”苏晚晴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恳切。
苏浩宇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权衡什么。他虽然纨绔,但并不傻,知道能让苏晚晴如此郑重其事,肯定不是小事。而且,他对周慕云那种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做派也一向看不太上。
“行吧,我帮你打听打听。”苏浩宇最终答应下来,“不过堂妹,周家也不是小门小户,动静别搞太大,不然叔叔那边我也不好交代。”
“我知道分寸。谢谢哥。”苏晚晴松了口气。只要苏浩宇肯帮忙,以他那个圈子的消息灵通程度,总能挖出点东西。
挂了电话,苏晚晴的心情并未轻松多少。她知道,这只是第一步,而且未必顺利。
与此同时,林墨在公司里也强打精神,召开了一次全体会议。他没有回避目前的困难,而是坦诚了公司受到一些不实流言影响,以及苏氏集团投资事宜仍在稳步推进中(他巧妙地模糊了焦点)。他着重强调了“医联”的核心价值和已经取得的成果,号召大家保持专注,用更好的产品和服务来回击一切质疑。
他的坦诚和镇定在一定程度上稳定了人心。但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并非那么容易消除。林墨能感觉到,团队中依然弥漫着一种不安的氛围。
更棘手的是,之前推迟签约的那两家客户,其中一家正式发来了暂停合作的通知,理由含糊其辞。另一家则态度暧昧,表示需要“再观察一段时间”。
李伟拿着那份通知,脸色难看:“墨哥,这是第一家明确终止合作的。我担心会产生连锁反应。”
林墨看着那份邮件,胸口发闷,但面上依旧平静:“知道了。尽力挽留另一家,同时开拓新客户。我们的基本盘还在,社区和高校的业务没有受到影响,现金流还能支撑。稳住,我们能赢。”
他的话像是在对李伟说,也像是在对自己说。
然而,坏消息总是一个接着一个。下午,张超神色凝重地找到林墨,汇报了一个技术层面的异常情况:他们的服务器近期遭到了数次来源隐蔽的低强度DDoS攻击。虽然攻击并未造成实质性破坏,但这种持续的、骚扰性的行为,显然是为了消耗他们的技术精力和资源,其目的令人不安。
“像是某种警告,或者……试探。”张超担忧地说。
林墨的心猛地一沉。商业竞争、舆论攻击、现在又是网络骚扰……对方的手段层出不穷,阴险而持久,像一条潜伏在暗处的毒蛇,不断地吐着信子,伺机给予致命一击。
这种无处不在的压迫感,几乎让人喘不过气。
晚上,林墨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公寓。母亲已经被接回家休养,但精神状态依旧很差,看到林墨,欲言又止,眼神里充满了担忧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疑虑。
林墨知道,那通恶毒电话的影响还在持续发酵。他心中刺痛,却只能强颜欢笑,安抚母亲,说一切都好,让她不要担心。
独自回到房间,林墨才允许自己卸下所有的伪装。他瘫坐在椅子上,望着窗外城市的灯火,一种巨大的无力感和孤独感再次袭来。白天的强撑、客户的流失、团队的疑虑、母亲的病容、苏明远的怀疑……像一座座大山,压得他几乎要垮掉。
他拿出手机,下意识地点开苏晚晴的微信对话框,输入了几个字,又一一删掉。他不想把负面情绪传递给她,她已经在为他奔波了。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正是苏晚晴发来的消息。 “睡了吗?” 简单的三个字,却像带着温度,瞬间暖了林墨冰凉的心房。
他立刻回复:“还没。” 几乎下一秒,苏晚晴的视频请求就弹了过来。
林墨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表情,才接通视频。 屏幕那头,苏晚晴似乎也在自己的房间,穿着睡衣,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肩上,显然是刚洗完澡。她的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依旧清亮而坚定。
“阿姨睡了吗?”她轻声问。 “刚睡下。”林墨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你呢?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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