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板电脑屏幕上那些冰冷的文字和陈旧的照片,像一把淬毒的匕首,不仅刺穿了林墨对母亲的全部认知,更瞬间撕裂了刚刚建立起来的、脆弱的信任纽带。
“不……这不可能……一定是假的!是伪造的!”林墨脸色惨白如纸,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声音嘶哑地低吼着,试图否定眼前这毁灭性的一切。他求助般地看向苏晚晴,却只看到她眼中同样的震惊、混乱以及那一丝无法掩饰的、本能般的恐惧和疏离。
那丝疏离,像冰锥一样刺穿了林墨的心脏。
苏明远的目光依旧冰冷锐利,如同手术刀般剖析着林墨的每一丝反应。震惊、难以置信、茫然……这些情绪都真实无误,不像伪装。但这并不能打消他内心的滔天巨浪和深深的疑虑。
“‘King’的手段,真是一如既往的毒辣。”苏明远的声音低沉得可怕,带着一种压抑到极致的风暴,“他选择在这个时候,用这种方式抛出这个东西,就是为了从内部摧毁我们。”
他死死盯着林墨,语气森寒:“林墨,我给你一次机会。现在,立刻,当着我的面,给你母亲打电话,开免提,问清楚!王静婉是谁?王建国又是谁?她和‘King’到底有什么关系?!我要亲耳听到!”
这是最后的机会,也是最终的审判。病房内的空气凝固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苏晚晴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看着林墨那摇摇欲坠的样子,心中充满了矛盾和痛苦。她不相信林墨会是有意隐瞒,但那份资料带来的冲击太大了,尤其是“King”那句“你老朋友的血”,简直恶毒至极!
林墨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几乎要崩溃的神经稳住。他知道,任何犹豫和抗拒,都会被视为心虚。他颤抖着拿出手机,找到母亲的号码,拨了出去,并按下了免提键。
嘟…嘟…嘟… 每一声等待音,都像重锤敲在三人的心上。
电话终于被接起,传来林母沈静婉虚弱却温和的声音:“小墨啊,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你不是在医院吗?是不是晚晴妈妈有什么事?”她的关切一如既往。
林墨的喉咙像是被铁钳扼住,半晌,才艰难地发出声音:“妈……我……我想问您一件事。”
“什么事啊?你说。”沈静婉的声音带着一丝疑惑。
“妈……”林墨闭上眼睛,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一字一句地问道,“您……您是不是……曾经用过……王静婉这个名字?”
电话那头,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长达十几秒的沉默,静得只能听到电流的微弱杂音。这诡异的沉默,像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了苏明远和苏晚晴的心脏!
“妈?”林墨的心沉入了无底深渊,声音带上了哭腔,“您说话啊!”
又过了几秒,电话那头终于传来沈静婉的声音,那声音却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充满了无法言喻的疲惫、震惊和……恐惧。
“小墨……你……你从哪里听到这个名字的?!”她的反应,几乎已经印证了那份资料的真实性!
“妈!您先回答我!是不是?!王建国又是谁?!”林墨的情绪几乎失控。
“……是。”沈静婉的声音微弱而颤抖,带着巨大的痛苦,“那是……我很多很多年前……被迫离开老家时用的化名……王建国……他是我哥哥,你的亲舅舅……”
亲舅舅?! 那个雇佣“毒蛇”手下、给母亲注射致癌病毒的“王老板”,竟然是自己的亲舅舅?!
林墨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手机几乎脱手滑落。
苏明远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可怕,周身散发出骇人的戾气。
苏晚晴也捂住了嘴,眼中充满了惊恐。
“但是小墨!你听我说!”沈静婉的声音陡然激动起来,带着哭腔和急切,“你舅舅他……他早就变了!他很多年前就跟着一个心术不正的老板走了,做了很多错事!我早就和他断绝来往了!我之所以隐瞒过去,改名换姓躲到林溪镇,就是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瓜葛!我怕连累你爸,更怕连累你啊小墨!”
她的哭泣声透过话筒传来,充满了绝望和悲凉:“那个名字,那段过去,是我这辈子最想忘记的噩梦……我从来不敢告诉你……你怎么会知道?是不是……是不是他……他又找来了?!”
沈静婉的反应,充满了被揭开旧伤疤的痛苦和恐惧,以及对兄长所作所为的划清界限,听起来不似作伪。
林墨的心像被撕成了两半,一半为母亲痛苦的过去而心疼窒息,另一半却因那个“亲舅舅”和“King”可能存在的关联而坠入冰窟。
“妈……那个让你和舅舅跟着做事……心术不正的老板……是不是……叫‘King’?”林墨问出了最关键、最残忍的问题。
电话那头,沈静婉的哭声戛然而止。
紧接着,传来一声极度惊恐的、倒吸冷气的声音,然后是手机似乎掉落在床上的闷响,以及一阵混乱的、急促的喘息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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