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像是沉在万古寒潭之底,黑暗、冰冷、无边无际。
姚逸天猛地“睁开眼”,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眼皮可抬,没有瞳孔可聚焦——他感觉不到自己的头颅,感觉不到四肢百骸,甚至感觉不到丹田的存在,整个人化作了一团纯粹的意识,轻飘飘地悬浮在一片虚无之中。
“操!这是啥情况?”
熟悉的痞气吐槽在意识中炸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姚逸天尝试“转动”视角,却只能任由意识漂浮,眼前是比无生烬海更纯粹的黑暗,没有光,没有声,没有任何参照物,连时间的流逝都变得模糊不清。
他记得自己被那道诡异的黑色光芒击中,然后就失去了所有知觉。现在这副模样,难道是……死了?
“不可能!老子可是要娶三个娇滴滴道侣、踏平玄天圣地、飞升仙界成神的男人,怎么可能死在这种鸟不拉屎的禁地海底?”姚逸天的意识剧烈波动起来,像是在虚空中掀起了一阵无形的涟漪,“玄烨老狗!李赛凤贱人!还有那些佛修杂碎,老子还没把你们拍成血雾,怎么能死?”
他不甘心,疯狂地调动意识,想要感知身体的存在。他试着“握拳”,却没有肌肉收缩的触感;试着“运转元力”,丹田的位置空空如也,连一丝元力的波动都感应不到;试着“沟通小宇宙”,那片承载着灵儿、姬如雪她们的温暖空间,此刻像是被一层无形的壁垒彻底隔绝,无论他怎么呼喊、怎么冲击,都得不到丝毫回应。
“灵儿?如雪?紫衣?灵曦?龙宝?你们能听到吗?”
“剑神逸!苏婉儿!快回应我!”
意识中的呼喊声一遍又一遍响起,却只换来无边的死寂。那种感觉,就像是被整个世界抛弃,独自困在永恒的黑暗牢笼里,比当初被宗门抛弃、灵根残缺时还要绝望。
他开始怀疑,是不是那道黑色光芒把他的身体撕碎了,只留下了一缕残魂?可修真界的常识是,元婴期修士身死道消,元婴会溃散,神魂除非有特殊宝物庇护,否则也会在顷刻间湮灭。他现在这缕意识如此清晰,甚至还能思考、能吐槽,显然不符合常理。
“难道是那禁地海底的老怪物搞的鬼?”姚逸天的意识冷静下来,开始分析,“那声神魂咆哮那么恐怖,说不定是把我的身体和神魂剥离了?可剥离神魂为啥我还活着?这老怪物是想把我当点心慢慢吃?”
他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忍不住在意识中骂道:“操你姥姥的老怪物!有本事直接弄死老子,搞这些弯弯绕绕算什么本事?等老子恢复力量,定要把你挫骨扬灰,做成烧烤串!”
骂归骂,他心里清楚,现在的自己毫无反抗之力。这缕意识飘飘忽忽,只能随着某种无形的力量缓缓移动,既不知道要去往何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也许是几刻钟,也许是几十年,又或许是几万年。在这片没有时间概念的虚无中,姚逸天的意识渐渐变得有些麻木。他开始回忆自己穿越后的点点滴滴:从灵根残缺的弃徒,到意外觉醒体质、获得至宝;从南洲一路杀到中洲,结识灵儿、姬如雪、梦紫衣三个道侣,收服剑神逸、灵曦、龙宝一众伙伴;从被二流势力追杀,到与大乘期强者抗衡……
“老子这一辈子,虽然短,但够精彩!”姚逸天的意识中泛起一丝骄傲,随即又被不甘淹没,“可惜啊,没能亲眼看到灵儿穿上嫁衣,没能亲手宰了玄烨老狗,没能让我那便宜老爹老妈在蓝星风光一把……”
就在他的意识快要陷入沉寂时,前方的黑暗中,突然亮起了一道柔和的光芒。
那光芒不刺眼,却带着一种难以抗拒的吸力,像是黑暗中的灯塔,瞬间吸引了姚逸天的全部注意力。他看到,光芒的源头是一扇古朴的光门,光门约莫丈许高,门框上雕刻着密密麻麻的诡异纹路,像是某种古老的符文,又像是某种生灵的骨骼,散发着沧桑而神秘的气息。
“这是啥玩意儿?阴曹地府的奈何桥?还是通往仙界的天门?”姚逸天的意识泛起好奇,同时又警惕起来,“管他娘的是什么,总比待在这破黑暗里强!”
不等他做出选择,一股强大的吸力从光门中传来,直接将他这缕意识拉扯过去。他想反抗,却发现意识根本不受控制,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吸入光门之中。
穿过光门的瞬间,姚逸天感觉像是穿过了一层温暖的薄膜。下一秒,一股久违的触感突然涌遍全身——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手脚了!
他猛地低头,看到了自己的双手,皮肤细腻,指甲修剪整齐,甚至能感受到血液在血管里流动的温热。他试着握拳,肌肉收缩的力量感清晰无比,体内的元力像是沉睡的火山,开始缓缓苏醒,丹田中的元婴也重新焕发出光芒,不再是之前被冰封的死寂状态。
“卧槽!老子活过来了!”
姚逸天激动得差点跳起来,他猛地伸展四肢,活动了一下脖颈,骨骼发出“咔咔”的脆响,那种失而复得的掌控感,让他差点热泪盈眶。他试着调动元力,一股磅礴的元力从丹田涌出,顺着经脉快速流转,比他坠入无生烬海之前还要充盈几分,之前被海水禁锢的压抑感彻底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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