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洞穴内,时间在滴水声中缓慢流逝。李静服用了林墨带回来的草药和浆果后,情况似乎暂时稳定了下来,高烧退去了一些,陷入了时而清醒、时而昏睡的状态。这短暂的稳定让林墨稍微松了口气,但内心的紧迫感丝毫未减。草药有限,浆果也无法提供足够的能量,李静的伤势需要真正的治疗和营养。
他必须再次外出,寻找更多食物,尤其是蛋白质来源,同时补充草药。这一次,他决定冒险走得更远一些,向着洞穴另一侧、他之前发现有小动物活动痕迹的方向探索。
临行前,他将步枪重新藏好,只携带匕首,并将最后一点干净的布条浸湿,放在李静触手可及的地方。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蜷缩在苔藓“床铺”上、脸色依旧苍白的李静,然后毅然转身,再次攀出洞穴。
外面的天色比之前明亮了一些,但丛林深处依旧昏暗。林墨如同一个幽灵,在参天古木和纠缠的藤蔓间悄无声息地移动。他避开了之前发现追兵和“地狱火”活动的方向,选择了植被更加茂密、地势更为崎岖的区域。
寻找食物的过程比想象中更加困难。他设置了几处简陋的套索陷阱,希望能捕捉到小型啮齿动物或鸟类,但这需要时间和运气。他只能继续依靠辨识可食用的植物根茎和菌类,这个过程充满了风险,每一次尝试都像是在与死神赌博。
在一处腐烂的树干旁,他发现了一簇颜色灰白、伞盖厚实的蘑菇,与他记忆中一种无毒的品种极为相似。饥饿和尽快返回洞穴的迫切让他有些大意,他采下了几朵。
然而,就在他准备继续前进时,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感袭击了他!视线开始模糊,手脚也有些发软!
不好!蘑菇有毒!
林墨心中大惊,强迫自己保持清醒。他立刻用手指抠向喉咙,引发剧烈的呕吐,将胃里尚未完全消化的浆果和可疑的蘑菇残渣尽数吐出。直到吐出清水,眩晕感才稍微缓解,但身体依旧虚弱无力。
他靠在一棵树上,大口喘息,冷汗瞬间湿透了衣衫。刚才的疏忽,几乎让他和李静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在这片吃人的丛林里,任何一点侥幸心理都可能致命。
他不敢再轻易尝试不熟悉的植物,只能更加小心地搜集之前确认过的种类,并幸运地在一处岩石缝隙中找到了一窝鸟蛋。这无疑是雪中送炭。
当他拖着疲惫且依旧有些虚弱的身体,带着寥寥无几的收获返回洞穴附近时,他变得更加警惕。在距离洞穴入口还有几十米的地方,他伏低身体,仔细观察着周围,耳朵捕捉着一切不寻常的声响。
没有异常。他这才小心地攀下洞穴。
李静已经醒了,正靠坐在岩壁旁,看到林墨回来,她微微点了点头。当她注意到林墨脸色苍白、脚步虚浮时,眼中闪过一丝疑问。
“没事,有点累。”林墨没有提及中毒的惊险,只是将鸟蛋和有限的草药递给她,“找到几个鸟蛋,生吃可以补充体力。”
李静默默地接过,没有多问,但她敏锐的目光似乎已经察觉到了什么。她小心翼翼地磕开一枚鸟蛋,将蛋液喝下。冰冷的蛋液滑过喉咙,带来一丝生机。
林墨也吃下一枚鸟蛋,然后再次拿出收音机。那个神秘频点的信号依旧存在,数字代码没有任何变化,仿佛一个永恒的、冰冷的守望者。
“我们必须尽快做出决定。”林墨看着幽绿的荧光,声音低沉,“你的伤等不起,外面的追兵也不会放弃。这个信号……是我们目前唯一的变数。”
李静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再……给我一天时间。如果伤势没有恶化……我们尝试……回应。”她的声音依旧虚弱,但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一天。这是他们最后的缓冲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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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谷,唐人街。
狭窄、拥挤的巷道两旁是斑驳的骑楼,各种繁体字招牌层层叠叠,空气中混杂着食物、香料和潮湿霉变的气味。梁安娜压低了帽檐,按照记忆中模糊的地址,在迷宫般的巷道中穿行。她的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每一步都感觉有无数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终于,她在一家看似经营老旧电器维修、门口堆满废铜烂铁的店铺前停下。店铺深处昏暗,只有一个头发花白、戴着老花镜的老头正在修理一台破收音机。
梁安娜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用提前约定的暗语,以一种特定的节奏敲了敲柜台。
老头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透过老花镜打量着她,没有任何表情。他放下手中的工具,慢悠悠地站起身,示意梁安娜跟他走进店铺后面一个更加狭窄、堆满杂物的房间。
“找谁?”老头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
“‘老鬼’。”梁安娜压低声音,直接报出中间人的代号。
老头眯起眼睛,又仔细看了她一眼,特别是她手臂上简陋的包扎:“规矩懂吗?”
梁安娜从口袋里掏出几乎是她身上所有的现金,推到老头面前:“我需要一个新的身份,干净,能出境。还有,处理一下这个。”她指了指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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