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鸣的声浪被午后的热风卷着,撞在教学楼的玻璃窗上,又弹回燥热的空气里。
高二(3)班的教室里,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成了这片喧嚣里唯一的静。
白祈坐在靠窗的位置,垂着眼帘给王沐森讲二次函数的对称轴公式。
少年的指尖纤细白皙,点在草稿纸的抛物线顶点上,声音清泠如泉水:“记住,对于y=ax2+bx+c,对称轴公式是x=-b/2a,顶点纵坐标可以代入公式计算,也可以用配方法……”
他的话音未落,旁边的人就发出了一声轻不可闻的哼唧。
王沐森撑着下巴,视线根本没落在草稿纸上。
他的目光黏在白祈的侧脸上,从那截纤细的脖颈,到微微抿起的淡粉色唇瓣,再到垂落的长睫投下的一小片阴影,一寸寸描摹,恨不得用目光把人刻进骨子里。
阳光透过窗户,给少年的发梢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看得他心头一阵阵发痒。
“喂,”王沐森忽然出声,声音带着点痞气的沙哑,“弟弟,讲这么久不累吗?歇会儿呗,哥哥请你喝奶茶。”
白祈抬眼,琥珀色的眸子里掠过一丝无奈。他放下笔,伸手敲了敲王沐森的脑袋:“先把这道题做完。”
指尖触碰到的地方,温热的头皮带着点短发的糙感。王沐森的身体僵了一瞬,随即低低地笑出声,故意往他手边凑了凑:“敲吧敲吧,哥哥的脑袋随便你敲。”
【宿主,目标人物好感度35,危险值48。】001的机械音在脑海里响起,【他现在的注意力完全不在学习上,建议宿主……】
白祈没等系统说完,就听到教室后门传来一阵轻响。两个穿着同款黑色卫衣的男生探进头来,冲王沐森挤眉弄眼:“森哥,事儿办妥了,那几个家伙在老地方等着呢。”
王沐森脸上的笑意瞬间敛去。他站起身,原本懒散的姿态里,骤然透出一股生人勿近的戾气。黑色的连帽卫衣滑下肩头,露出线条凌厉的下颌线,左耳的耳钉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知道了。”他丢下一句,转身就往门外走,走了两步又想起什么,回头看向白祈,语气里的狠戾散去几分,带上了点哄小孩的意味,“弟弟乖,等哥回来,给你带草莓味的奶茶。”
白祈看着他的背影,眉头微蹙。
【警告!检测到目标人物情绪波动剧烈,危险值飙升至75!】001的声音陡然拔高,【检测到校外巷口存在暴力冲突预警,建议宿主立刻远离!】
暴力冲突?
白祈的指尖微微一顿。他想起原主的记忆里,王沐森打架的狠戾是出了名的。圣榆中学附近的几条巷子,都是他的“地盘”,凡是敢在他面前龇牙的人,没一个有好下场。原主就是因为不小心撞见他打架的场面,被他记恨,才落得那般凄惨的结局。
按理说,他该乖乖待在教室里,等着王沐森回来。
可不知怎的,看着王沐森那带着戾气的背影,白祈的心里竟泛起一丝莫名的不安。他犹豫了几秒,还是抓起桌上的书包,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出了教学楼,穿过熙熙攘攘的校门口,拐进一条偏僻的小巷。巷口的墙壁上,涂满了乱七八糟的涂鸦,墙角堆着废弃的纸箱和啤酒瓶,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和淡淡的烟味。
巷子深处,传来一阵激烈的打斗声和叫骂声。
白祈放轻脚步,躲在拐角的阴影里,小心翼翼地探出头。
只见巷子中央,王沐森被几个穿着花衬衫的男生围在中间。那几个男生手里拿着钢管和木棍,脸上带着凶神恶煞的表情,一看就是附近的小混混。
“王沐森,你他妈别太嚣张!”为首的黄毛混混啐了一口,挥舞着钢管,“老子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今天非得废了你一条腿不可!”
王沐森站在原地,脸上没有丝毫惧色。他甚至还慢悠悠地掏出一根烟,咬在嘴里,划燃火柴。橘红色的火苗照亮了他眼底的阴鸷,像蛰伏的野兽,透着令人胆寒的残忍。
“废我?”他轻笑一声,声音里的寒意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降了温,“就凭你们这群废物?”
话音未落,黄毛混混就红着眼睛冲了上来,钢管带着风声,狠狠砸向王沐森的脑袋。
白祈的心脏猛地一缩。
就在这时,王沐森动了。
他侧身躲开钢管的攻击,手腕一翻,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甩棍,反手就砸在了黄毛的手腕上。只听“咔嚓”一声脆响,伴随着黄毛凄厉的惨叫,钢管“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王沐森没有丝毫停顿,抬脚就踹在了黄毛的肚子上。黄毛像个破布娃娃一样飞出去,狠狠撞在墙上,滑落在地,蜷缩成一团,口吐白沫。
剩下的几个混混见状,都红了眼,嗷嗷叫着冲上来。
王沐森的动作又快又狠,甩棍在他手里,像是有了生命。每一次挥出,都带着凌厉的风声,精准地落在对方的关节上。骨头碎裂的声音和惨叫声此起彼伏,在寂静的巷子里回荡,听得人头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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