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为什么会被涂成金色?”雷斯垂德不解地问,“这像是某种仪式......”
“仪式是给别人看的。”福尔摩斯打断他,“凶手想传递某种信息。注意她的手指方向——不是指向天空,而是指向东北方的阿尔伯特音乐厅。昨晚那里有《唐璜》的演出,开场时间是七点半。”他转向雷斯垂德,“去查怀特小姐的社交圈,特别是和歌剧相关的人。”
回贝克街的马车上,青林忍不住问:“你怎么确定手指指向的是音乐厅?”
“因为角度,青林先生。”福尔摩斯望着窗外掠过的街景,“她的手臂与地面呈37度角,在这个纬度的这个季节,清晨六点的太阳会从那个方向升起——而阿尔伯特音乐厅的穹顶,是唯一能被阳光照亮的金色建筑。”他拿出怀表看了一眼,“现在去音乐厅,或许能赶上第一波排练。”
音乐厅的后台像个巨大的蜂巢。演员们穿着戏服匆匆走过,乐手们在调音,舞台监督拿着扩音筒大喊。福尔摩斯直接找到《唐璜》的主演,意大利男高音卡洛·罗西。
“怀特小姐昨晚来看演出了吗?”福尔摩斯开门见山。
罗西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手指下意识地绞着丝绒领结:“是的,她是我的...朋友。中场休息时我们还见过面。”
“她有什么异常吗?”
“她看起来很害怕,说有人跟踪她。”罗西的声音发颤,“她说收到一封金色的信,上面画着蛇的图案...我以为只是恶作剧。”
福尔摩斯的眼睛亮了起来:“金色的信?蛇的图案?”他突然转向青林,“你知道《唐璜》第三幕的布景吗?”
青林愣了一下,调动起记忆里的歌剧知识:“好像有个场景是唐璜被塑造成金色的雕像,被地狱的毒蛇缠绕......”
“就是这个!”福尔摩斯转身对雷斯垂德说,“查所有负责布景的工作人员,特别是绘制金色雕像的画师。另外,去邮局调取近一周寄给怀特小姐的信件,重点找用金色墨水书写的。”
当天下午,苏格兰场就传来了消息:负责绘制布景的画师艾略特失踪了,他的画室里发现了大量金漆和注射器,还有一本记录着伦敦上流社会女性名字的笔记本,伊莎贝拉·怀特的名字被红笔圈了出来。
“看来是狂热的歌剧迷作案。”雷斯垂德在电话里说,“我们正在全城搜捕艾略特。”
福尔摩斯挂了电话,却摇了摇头:“不对。”他走到窗前,看着街对面的马车,“艾略特只是个画师,他的笔记里有二十七个名字,为什么偏偏选择怀特小姐?而且他没有能力弄到特制的麻醉剂。”
青林突然想起一个细节:“死者口袋里的歌剧票是半张,另一半可能在凶手手里。”
“或者在另一个受害者手里。”福尔摩斯的眼神变得锐利,“华生,查一下今晚《唐璜》的演出名单,有没有笔记本上的其他名字。”
华生很快带来了结果:银行家的妻子索菲亚·格兰特今晚将出席演出,她的名字也在笔记本上。
“雷斯垂德,立刻派人去保护格兰特夫人!”福尔摩斯抓起风衣,“凶手不是模仿雕像,是在按照剧情杀人——唐璜的下一个受害者,就是被毒蛇缠绕的贵妇人。”
他们赶到皇家歌剧院时,演出刚刚开始。福尔摩斯直接冲向格兰特夫人的包厢,却在走廊里被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撞了个满怀。那人戴着宽檐帽,低着头匆匆离开,口袋里露出半截金色的信封。
“抓住他!”福尔摩斯大喊着追上去。
青林紧随其后。他看着福尔摩斯在拥挤的走廊里灵活地穿梭,像猎豹一样锁定目标。在后台的道具间,男人被逼到了角落,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眼睛里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你们不懂!这是艺术!是献给唐璜的祭品!”
福尔摩斯没有退缩,反而向前一步,声音平静却带着穿透力:“你不是艾略特。你的靴子是意大利手工制品,袖口有歌剧院乐队的徽章——你是乐团的小提琴手,对吗?艾略特只是你的替罪羊。”
男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就在这时,雷斯垂德带着警员冲了进来,将他牢牢按在地上。
审讯室里,真相终于水落石出。小提琴手马克因痴迷《唐璜》而精神失常,他认为只有用“艺术的方式”献祭贵族女性,才能获得与歌剧角色相通的灵感。艾略特是他的朋友,无意中发现了他的计划,被他囚禁在郊外的仓库里。
案件告破的那天晚上,贝克街飘起了细雨。福尔摩斯坐在壁炉前,用小提琴拉着舒缓的旋律。华生在一旁记录案情,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与雨声交织。
“你好像一点也不意外?”青林看着福尔摩斯平静的侧脸。
“意外是留给缺乏观察的人的。”福尔摩斯放下小提琴,“从他撞我的瞬间,我就注意到他左手无名指有长期握琴弓的茧子,这是画师不会有的痕迹。”他看着窗外的雨,“人们总是被表象迷惑,却忘了最明显的线索往往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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