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特里茨的雪与数据碎片
1805年12月2日的黎明带着血腥味降临。穿越者青林趴在普拉岑高地的冻土上,普鲁士燧发枪的铅弹在耳边呼啸而过,把他刚穿越时换上的骠骑兵制服撕开一道焦黑的口子。三天前他还在日内瓦欧洲核子研究中心调试粒子对撞机,现在却成了拿破仑麾下一个名叫阿尔芒的年轻中尉——历史记载里这场奥斯特里茨大捷中,这个倒霉蛋会在上午九点被奥地利骑兵的马刀劈中喉咙。
“阿尔芒!把这包信送到左翼缪拉元帅那里!”上尉的吼声让他回过神。帆布包沉甸甸的,里面装着七封火漆封口的命令,每封都用拿破仑标志性的斜体字写就。当青林踉跄着冲下高地时,靴底在结冰的斜坡上打滑,包里的信件散落出来,其中一封掉在覆盖着薄雪的炮兵测距仪旁。
就在羊皮纸接触到黄铜仪器的瞬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测距仪表盘上的指针突然疯狂旋转,表盘玻璃下浮现出一行淡蓝色的数字:“1805.12.02 08:47 盟军兵力部署误差率3.7%”。青林瞳孔骤缩——这是他前天才输入粒子对撞机的历史数据模型参数,那些关于奥斯特里茨战役双方兵力调动的大数据分析,此刻正从这个19世纪的青铜仪器里渗出来。
他捡起那封信,发现火漆印上拿破仑的花押旁多了个微型齿轮图案。当指尖划过图案时,整封信突然变得透明,里面的文字开始重组:“放弃普拉岑高地中央阵地,引诱库图佐夫分兵……”这和历史上拿破仑的真实命令完全一致,但信尾多出的一行小字让他脊背发凉:“此方案胜率78.3%,备选方案B(强攻右翼)胜率41.9%”。
“你在干什么?!”一个穿着熊皮帽的掷弹兵吼道。青林慌忙把信塞进怀里,却在起身时撞翻了旁边的弹药箱。数十枚实心炮弹滚落,其中一枚撞在测距仪上,表盘瞬间迸发出刺眼的蓝光。当光芒散去,他看见仪器内部嵌着一块指甲盖大小的芯片,上面蚀刻着熟悉的CERN标志——这不是什么19世纪的测距仪,而是他调试时发生爆炸的粒子对撞机核心部件,跟着他一起穿越到了这个时空。
雪突然下大了。青林望着远处正在重组阵型的俄国近卫军,突然明白自己发现了什么:不是改变历史的机会,而是历史本身就藏着的密码——那些被拿破仑称为“天才直觉”的决策背后,或许早就有一套冰冷的算法在运行。
杜伊勒里宫的机械夜莺
三个月后,巴黎的雪带着潮湿的雾气。青林站在杜伊勒里宫金碧辉煌的画廊里,看着墙上《拿破仑加冕礼》的油画,口袋里的测距仪(现在被他伪装成怀表)微微发烫。凭借着那次战役中截获的“胜率数据”,他用一个精准的骑兵冲锋建议引起了拿破仑的注意,现在成了皇帝的临时副官。
“阿尔芒,你觉得我们能在特拉法尔加战胜纳尔逊吗?”拿破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正用指挥棒敲着一幅巨大的地中海海图。皇帝的手指停在加的斯港的位置,那里停泊着法国和西班牙联合舰队的33艘战列舰。
青林的怀表突然震动起来,表盘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数据:“英舰队数量27,平均航速比联军快1.2节,纳尔逊战术偏好T字横切,胜率预测……”他猛地按住怀表,低声道:“陛下,我认为应当避免在开阔海域决战。”
“哦?”拿破仑转过身,灰色的眼睛像鹰隼般锐利,“说说你的理由。”
“联军战舰虽然更多,但西班牙舰船的保养状况不佳,”青林努力回忆着怀表显示的关键数据,“根据港口报告,至少有7艘战列舰的火炮装填速度比英军慢30%。更重要的是,我们的信号系统无法实现快速变阵。”
拿破仑挑了挑眉。这些细节连海军大臣都未必清楚,但青林知道,这是怀表分析了数百份港口日志和俘虏供词后得出的结论。他看着皇帝走到窗边,望着卢浮宫方向的落日,突然听见怀表发出细微的蜂鸣声——一个新的数据流正在生成。
当晚,青林被带到拿破仑的私人书房。壁炉里的火焰噼啪作响,桌上摊着一堆奇怪的东西:从埃及带回的测地仪、大革命时期的断头台设计图、还有一个正在鸣叫的机械夜莺。“这是沃康松的杰作,”拿破仑拿起那只铜制的鸟儿,它翅膀上的齿轮转动着,发出清脆的叫声,“它能模仿12种鸟类的声音,但永远学不会夜莺真正的情感。”
青林注意到机械鸟的底座刻着和怀表芯片相同的齿轮纹路。当拿破仑上发条时,怀表突然投射出一道蓝光,在墙上形成一个三维战场模型——那是特拉法尔加海战的模拟推演。蓝色代表英军,红色代表联军,每艘船的移动轨迹都由无数光点组成。
“这是什么巫术?”拿破仑的侍卫长拔出佩剑,却被皇帝拦住。
“这是数学,陛下。”青林深吸一口气,开始操纵光点,“您看,如果联军舰队采用双纵队而非传统横队,能在接触战中形成局部优势……”他移动代表法国旗舰“布森陶尔号”的光点,使其避开英军“胜利号”的首轮齐射,“这样至少能提高20%的生存概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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