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把整座靠山屯都染成了一片温暖的金色。当杨汝成他们一行人抬着那头巨大的野猪出现在村口时,整个村子都沸腾了。
“回来了!回来了!”
“打着了!真的打着了!”
孩子们在村道上奔跑着,跟在队伍后面又笑又叫。女人们则都从家里跑了出来,围在村里唯一的打谷场上,伸长了脖子张望。
队伍在一片欢呼声中走进了打谷场。那头三百多斤的野猪被“砰”地一声放在了场子中央,激起一片尘土。村民们立刻围了上来,对着这头小牛犊子似的大家伙啧啧称奇。
“我的老天爷,这得有多少肉啊!”
“你看这獠牙,都能当刀使了!”
“还是汝成有本事,要不是他,咱们哪能见着这么个大家伙!”
里正拄着拐杖,在屠户张山的搀扶下,好不容易才挤到前面。他清了清嗓子,用尽力气喊道:“都静一静!静一-静!听我说!”
等嘈杂声小了一些,里正指着地上的野猪,满脸红光地说:“今天能有这么大的收获,是全村爷们儿齐心协力的结果!更是托了汝成的福!按照老规矩,这头猪,咱们全村人平分,家家户户都有份儿,让大伙儿都沾沾喜气,过个肥年!”
“好!”人群中爆发出热烈的叫好声。
“张山!”里正喊道。
“哎,在呢!”屠户张山应声而出,他从腰间解下那套油光锃亮的屠宰刀具,在磨刀石上“唰唰”地磨了-几下。
“你来动手,把这猪给拾掇了。猪头、下水、四只蹄子,这些不好分的东西,留下来。今晚就在这打谷场上,支起大锅,咱们全村人一起,吃一顿热乎的!剩下的肉,按各家的人头,一户一户地分!”里正宣布道。
“里正英明!”
这个决定得到了大部分人的赞同。张山是村里最好的屠户,手艺精湛,由他来分肉,最是公平不过。
张山也不含糊,挽起袖子,手起刀落,很快就把整头猪开膛破肚,分割成一块块大小均匀的肉块。女人们则手脚麻利地搬来大锅,架起柴火,准备做一顿丰盛的杀猪菜。
打谷场上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肉香和欢乐的气氛。
然而,当肉分到一半的时候,不和谐的声音还是出现了。
村里的二流子王二赖,他今天也跟着进山了,但全程都躲在队伍最后面,连吆喝声都没喊几句。此刻,他看着自家筐里那份跟别人家差不多大小的肉,不乐意了。
他挤到里正面前,嚷嚷道:“里正,这不对吧!凭啥我家也跟他们分一样多的肉?我今天可是跟着去山里拼命了的!”
他这话一出,旁边一个叫李三的汉子立刻就反驳道:“王二赖,你放啥屁呢!你管那叫拼命?我咋瞅着你一直躲在最后面,连个屁都不敢放呢?”
“你胡说!”王二赖的脸涨得通红,“我那是……我那是负责殿后!保护大家的安全!”
这话引得周围的人一阵哄笑。
里正皱了皱眉头,对王二赖说:“二赖,别胡搅蛮缠。今天分肉,是按人头分的,不是按功劳分的。你家里几口人,就分几口的肉,这是老规矩。”
“老规矩?老规矩就不兴改改了?”王二赖不依不饶,“我们这些上山流血流汗的,跟那些在家带孩子的老娘们儿分一样多的肉,这公平吗?我不服!”
他这一煽动,人群里顿时有些骚动。几个跟着进山的年轻人也觉得王二赖说得有几分道理,虽然他们嘴上不说,但脸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一个婆娘也挤了过来说:“里正,我家男人今天为了打猪,腿都给划破了,是不是也该多给点?”
“就是啊!我家的也摔了一跤,现在腰还疼呢!”
“里正,得按功劳分才对!”
眼看着场面就要失控,里正急得直跺拐杖:“都别吵了!吵什么吵!一头猪,就这么点肉,你家多一块,他家就得少一块,这让我怎么分?都想造反不成!”
老里正年纪大了,气得满脸通红,说话都有些哆嗦。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着擦拭着自己那杆汉阳造的杨汝成站了起来。他走到人群中间,把枪往地上一顿,发出一声闷响。
全场立刻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杨汝成看了看王二赖,又看了看那些面有不忿的村民,缓缓开口道:“王二赖的话,糙是糙了点,但理儿不糙。今天进山的兄弟,确实担了风险,出了大力气。要是跟没进山的一样分,确实有点说不过去。”
听到杨汝成竟然帮自己说话,王二赖顿时来了精神:“看吧!连汝成哥都这么说!里正,这下你没话说了吧!”
里正有些意外地看着杨汝成,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杨汝成没有理会王二赖,接着说:“但是,里正按人头分,也没错。这猪,是咱们靠山屯的猪,不是哪一个人的。村里的老人孩子,也该跟着沾光。不然,咱们打猎回来,又有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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