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规格的观察舱内,一片死寂。龙皓月(新形态)静静地站立在舱室中央,暗红色的甲胄在冰冷的灯光下泛着幽光,头部的红宝石面甲毫无表情,唯有那数十根如同有生命般的暗红色蛇发触须,在空气中缓缓摇曳,尖端闪烁着不祥的红点。
她的意识,却如同暗流汹涌的海面之下,在飞速地运转、分析、试验。
“拟态……”龙皓月心中默念着这个由仇敌赋予、却又成为她唯一希望的能力。她必须彻底掌握它,了解它的所有规则、限制和潜力。
她首先将注意力集中在“变回自己模样”这个最本能的欲望上。心念一动,体内那股源于“创世碎片(拟态)”的奇异能量开始流动。如同上次一样,红宝石面甲和蛇发触须如同融化的蜡般褪去,暗红甲胁变得轻薄透明,最终,那个银发紫眸(暂时无法改变)、身姿窈窕的“龙皓月”再次出现。
她低头看着自己白皙的双手,感受着久违的、属于人类身体的完整触感。这种熟悉感让她几乎落泪,但理智告诉她,这依然是幻象,是披在怪物本质之上的一层华丽外衣。
“每日三次,每次最长三小时……” 她回忆着那些研究员通过仪器检测后得出的结论,并暗自验证。她能清晰地感觉到,维持这个拟态,确实在持续消耗着体内那股特殊的能量。这股能量如同一个蓄水池,每次拟态都会打开闸门,而水池的容量,大约正好能维持三个小时的满负荷运转。一旦耗尽,拟态就会自动解除,变回怪物本体。而主动解除,则可以关闭闸门,停止消耗,保留剩余的能量和时间。
她尝试了一下。在拟态为人形一分钟后,她集中意志,主动切断了能量供应。瞬间,银发消失,甲胁覆盖,她又变回了那个暗红色的怪物。紧接着,她再次尝试拟态——成功了!但这一次,她明显感觉到,“蓄水池”的水位下降了一小截,对应的时间,似乎减少了大约一分钟。
“果然……每日总时长是固定的,大约九小时。每次使用,无论长短,都会消耗一次‘次数’。主动中断可以节省时间,但次数依旧扣除。” 龙皓月心中了然。这是一个极其重要的战略信息!她必须像吝啬的守财奴一样,精打细算地使用这每天三次、总计九小时的“伪装时间”。
接下来,是更关键的测试——变成他人的模样。
她将目光投向观察舱光滑如镜的合金内壁,上面模糊地倒映着她此刻的怪物形态。她深吸一口气(尽管这具身体并不需要呼吸),将意念集中,脑海中开始疯狂回忆李晨阳(叶星晚皮)的样子——那柔顺的黑发,温婉的眉眼,略显苍白但依旧精致的脸庞,还有……那因为改造而变得异常丰满的胸部轮廓。
“变成……她的样子!”龙皓月在心中低喝。
体内的拟态能量再次涌动,但这一次,流向变得异常复杂和艰难!仿佛有一股无形的阻力在阻碍着这种“非我”的转变。她感觉全身的甲胁都在剧烈震颤,骨骼发出细微的错位声,面部传来撕裂般的痛楚!
几秒钟后,变化完成。但龙皓月看向舱壁倒影,心中却是一沉。
倒影中的人,确实不再是她的本体模样,但也绝非完美的“叶星晚”。身高和体型大致接近,但面部细节模糊,像是蒙着一层薄雾,仔细看还能隐约分辨出她原本的五官轮廓,尤其是那双无法改变的幽紫色眼眸,显得格外突兀。皮肤虽然变白了,却缺乏血色和生机,像是蜡像。最明显的是头发,并非叶星晚的乌黑亮丽,而是一种暗淡的、接近黑色的深灰,而且质感干枯。
这是一个拙劣的、破绽百出的模仿品!
“看来……变成他人远比变回自己困难得多。”龙皓月冷静地分析着,“需要对目标有极其细致入微的观察和记忆,而且似乎……还需要某种‘认同’或者‘连接’?”她想起自己变回原貌时那种水到渠成的感觉,那是对“自我”根深蒂固的认知。而模仿他人,则隔了一层无形的壁障。
她维持了这个拙劣的模仿形态约十分钟,明显感觉到能量消耗速度比维持自身形态要快上不少!她立刻主动解除,变回怪物本体。果然,“蓄水池”的水位又下降了一截。
“模仿他人,消耗更大,维持更难,且极易露出破绽。目前阶段,实用性有限,除非……能极度熟悉目标,或者……”一个大胆的念头在她心中萌生,“……能直接‘吸收’目标的某些特征?”
这个念头,让她将注意力转向了头上那些蠢蠢欲动的蛇发触须。
这些触须,并非装饰品。她能清晰地感觉到,每一条触须都像是一个独立的、微小的生命体,与她的大脑紧密相连,拥有简单的感知和……吞噬的本能!当凌博士用仪器扫描她时,这些触须曾表现出对仪器能量波的细微“渴望”。
“吸取能量……”龙皓月看向观察舱角落的一个不起眼的、散发着微弱能量波动、似乎是用于环境监测的小型装置。她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其中一条蛇发触须,如同操控自己的手指般,缓缓延伸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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