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的春天来得特别早。
对于硅谷来说,这个春天有点冷,冷得像是西伯利亚的寒流直接灌进了CPU的散热槽里。
但对于大洋彼岸的华强北和中关村,这简直就是泼天的富贵。
陆云那个“免费开源”的公告发出去不到三天,
深圳的一家电子厂老板就把电话打到了红星湾。
这老板姓赖,平时做随身听的,眼光毒,胆子大。
他没问技术细节,就问了一句话:
“陆总师,照着图纸焊出来的显卡,真能跑红星OS?”
接电话的是周文海,他正忙着数钱,随口回了一句:
“焊对了就能跑,跑不动你来砸我家玻璃。”
第二天,赖老板把生产线全停了。
什么随身听、复读机,全扔仓库。
几百号女工连夜突击,对着那份“女娲”架构的公版图纸,开始手搓显卡。
甚至都不需要高精度的光刻机。
因为“女娲”架构的核心逻辑是——把计算压力甩给云端,本地硬件只需要负责最基础的信号吞吐和画面输出。
这就像是以前大家都要买法拉利才能飙车,现在陆云修了一条传送带,你骑个三轮车上去,也能跑出三百码。
一周后,第一批印着“小霸王”牌子的显卡上市了。
售价:299元。
要知道,隔壁3dfx的Voodoo 2,现在虽然降价了,还得两千多。
两千多买个显卡,还得配个好CPU。
二百九十九买个“小霸王”,插上就能玩《雷神之锤》,帧数比Voodoo还高。
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一时间,市场上全是这种“土炮”。
什么“小影霸”“八彩虹”,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来。
虽然做工粗糙,电容焊得歪歪扭扭,有的甚至还带着松香味,但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点:
能跑红星OS,快得飞起。
……
红星湾,一号会议室。
这里的气氛比外面的工地还要热烈,或者说还要焦灼。
长条桌的一头,坐着周文海。他面前摆着那个紫砂壶,还有一盘刚洗好的草莓。
他吃得很慢,很享受,偶尔还发出“滋溜”一声喝茶的动静。
桌子的另一头,坐着五六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
领头的那个戴着眼镜,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但眼袋大得能装下两枚硬币。
安迪·葛洛夫,英特尔的CEO,那个写出《只有偏执狂才能生存》的狠人。
坐在他旁边的,是比尔·盖茨。
这位世界首富现在的表情,就像是刚吞了一只苍蝇,吐不出来,咽不下去。
“周先生。”葛洛夫终于忍不住了,他敲了敲桌子,
“我们已经在红星湾住了三天了。陆总师到底什么时候有空?”
“陆总忙啊。”周文海叹了口气,那一脸的诚恳让葛洛夫想打人,
“南天门工程到了关键时刻,昨天又运上去几百吨钢材,陆总正在上面拧螺丝呢。”
盖茨冷哼一声:“拧螺丝?他在总控室吃红烧肉的照片,今天早上刚在BBC上播过。”
周文海面不改色:“那是补拍镜头,为了宣传需要。实际上陆总很辛苦,吃肉都是为了补充脑力。”
“够了!”葛洛夫站了起来,他是那种极其强势的管理者,受不了这种太极拳,
“我们来这里不是为了讨论红烧肉的。
我们接受红星集团的‘女娲’标准。”
“哦?”周文海挑了挑眉,放下手里的草莓,
“早这么说不就结了。
既然接受,那大家就是一家人。回去按照我们的图纸改产线吧,不用客气。”
“你……”葛洛夫被噎得差点心梗。
要是真按图纸改,英特尔就成了纯粹的代工厂!
以前英特尔卖CPU,那是制定规则。
现在按照“女娲”标准造芯片,那是给红星OS打下手。
“我们不仅接受标准。”盖茨接过了话茬,他的声音很平静,但透着一股子寒意,
“我们希望获得‘女娲’架构的高级授权。
也就是说我们要把这个架构,整合进我们的下一代Pentium处理器和Windows系统中。”
这才是他们的底牌。
既然打不过,那就把你吃下去。
把“女娲”变成Wintel联盟的一部分。
周文海笑了。
他笑得浑身肥肉乱颤,把紫砂壶都放下了。
“两位,我想你们搞错了一件事。”
周文海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指着外面那座直插云霄的天梯基座。
“现在,不是你们想不想整合的问题。”
“而是……”
“而是如果没有我们的‘数字签名’,你们生产出来的芯片在红星OS上连开机都开不了。”
葛洛夫的脸瞬间涨成了赤红色:“你这是垄断!这是技术霸权!我要去WTO起诉你们!”
“去吧。好像我们还没加入”
门被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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