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着烙印那微弱的感应,果核和流萤来到了那片特定的规则皱褶前。与其他皱褶相比,它并无特别显眼之处,只是其表面的“涟漪”更加规律,仿佛内部有一个稳定的节拍器在跳动。隐约的喧哗与光影正是从这里透出,却又被折叠的规则层层阻隔,显得朦胧而扭曲。
流萤的光丝如同最精密的探针,轻轻触碰皱褶表面。一层半透明的、由无数细密符文交织而成的光膜立刻浮现出来,挡住了去路。符文并非静止,而是像水中的蝌蚪般缓缓游动、变幻,散发出一种“验证”与“筛选”的规则意蕴。
“入口屏障,需要特定信物或共鸣频率才能开启。”流萤迅速分析,“最常见的信物有两种:一是集市内部发行的‘准入符记’,通常由老顾客或特殊渠道获得;二是展现出足够价值或独特性的规则造物或知识,作为‘抵押’或‘门票’被屏障认可。至于共鸣频率……需要知道特定‘口令’或掌握对应的规则谐振技巧。”
果核他们显然没有现成的“准入符记”。展示价值?果核的烙印或许价值连城,但主动暴露无异于找死。
“或许可以用我记录的部分规则数据或分析模型作为‘知识抵押’?”流萤提出一个方案,但随即自己否定了,“不,风险太高。我记录的数据涉及奇点、‘无声之幕’攻击、以及你的烙印反应,任何一项泄露都可能引来更大麻烦。”
就在他们思索对策时,流萤的预警模块再次发出高频提醒:“观测者信号源正在快速接近!方位锁定,西北侧皱褶区,距离……很近!”
果核立刻将感知转向那个方向。只见那片原本平静的规则皱褶突然剧烈波动起来,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紧接着,一个物体从中“挤”了出来。
那是一个大约三米高、通体由无数细小银灰色六边形单元构成的、不断缓慢变换形状的多面体。它没有明显的眼睛或感官器官,但整个表面都流淌着冰冷、专注的“注视”感。多面体的一部分单元明灭着规律的蓝色光点——与监测网上的光点如出一辙。它移动的方式并非飞行,而是通过表面单元的不断拆解、重组,如同液体般在规则皱褶表面“滑动”,悄无声息,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精密与目的性。
银色多面体出现后,似乎立刻也“感知”到了果核和流萤的存在。它的表面单元明灭频率微微加快,整体形状短暂定格为一个近似立方体的形态,正对着果核他们的方向。
没有交流,没有敌意或善意的表示。只有纯粹的、冰冷的观察与分析。
“就是它。”流萤的意念紧绷,“苗圃外围的锚点,路上的监测网,都是它的造物。技术风格高度统一——实用、隐蔽、专注于信息收集。它跟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也是为了进入集市?还是……目标就是我们?”
银色多面体停留了片刻,仿佛完成了初步扫描,然后它再次开始变形,化作一个扁平的多边形,朝着另一个方向的规则皱褶“滑”去,那处皱褶的波动频率与入口这边略有不同。
“它在尝试其他入口,或者寻找别的进入方法。”流萤低语,“看来它也没有现成的信物。”
果核的注意力却回到了入口屏障上。在银色多面体出现和移动的短暂过程中,它烙印深处那点新光泽的脉动,似乎与入口屏障上游动的某些符文,产生了极其微弱的、转瞬即逝的共鸣。那种感觉,就像是对上了某个模糊的“暗号”。
“流萤,”果核突然传递意念,“屏障上的符文……有一部分,我感觉有点熟悉……和烙印里看到的某些古老规则残影的‘纹理’……很像。”
流萤立刻将扫描聚焦于屏障符文,与果核共享的烙印“记忆”碎片(主要是纪元之树和涡眼相关的规则意象)进行快速比对。
“相似度17.3%……不足以构成直接关联。”流萤计算结果,“但是……等等,如果将你的‘调和’特性作为一种‘转换滤镜’,重新映射这些符文的规则波动……”
流萤说着,快速生成了一套动态模拟程序,将屏障符文的波动数据,通过一个模拟的“调和”算法进行转换。转换后的波形图谱上,出现了几段极其隐蔽的、近乎直线的规则“谐振峰”。
“这些谐振峰对应的原始符文组合……”流萤将这几段符文高亮出来,它们并非连续排列,而是散落在屏障各处,随着游动偶尔会短暂地形成一个不完整的、扭曲的图案——那图案的轮廓,依稀与“碎垣圣所”的标志有几分神似!
“入口屏障的底层规则,可能融入了圣所的部分技术或理念!”流萤得出结论,“你的烙印既然与圣所碎片有关联,或许……你可以尝试‘共鸣’,不是硬闯,而是像钥匙插入锁孔一样,用你的‘调和’波动去‘贴合’这些隐藏的谐振点!”
这无疑是一次冒险。共鸣过程中,果核的独特波动很可能会被屏障记录,甚至被不远处的银色多面体捕捉到。但眼下似乎没有更好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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