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初露锋芒
下午三点,苏家别墅那间平日很少启用、专为接待重要宾客而设的奢华会议室里,气氛凝重。
长长的红木会议桌两侧,坐满了苏氏集团的核心股东和高层管理人员。这些人大多年过半百,衣着考究,气度不凡,久居上位养成的威势在不大的空间里弥漫开来。他们彼此间低声交谈,眼神却时不时瞟向主位空置的座位,以及坐在主位旁侧的苏明远、赵芳等人,目光中带着审视、探究,甚至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慢。
老爷子苏擎天病重昏迷,苏家这艘大船的舵手暂时空缺,暗流早已在这些人心中涌动。今日前来,探望病情是假,试探苏家剩余几人的成色,以及为自己争取更多利益,才是真。
苏明远坐在主位左侧,努力维持着镇定,但微微汗湿的掌心暴露了他内心的紧张。赵芳更是如坐针毡,强挤出的笑容僵硬无比。苏天宏坐在末尾,低着头,根本不敢与那些老狐狸般的股东对视。
唯有苏沐薇,穿着一身得体的职业套装,坐在苏明远下首,虽然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眼神清冽,腰背挺直,努力展现着苏家继承人的风范。然而,她紧握放在桌下的手,指节微微发白,显露出她内心的压力。
“明远啊,”一个头发梳得油光锃亮、挺着啤酒肚的胖股东王董率先开口,语气带着长辈式的“关切”,“苏老哥的情况,我们都很担心啊。现在公司几个大项目都到了关键时期,群龙无首可不行。你看,是不是该明确一下,这段时间,由谁来暂时主持大局?”
他这话一出,会议室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苏明远身上。
苏明远喉咙有些发干,他看了一眼女儿,硬着头皮道:“王叔放心,父亲虽然病重,但公司日常事务,我和沐薇会共同负责,重大决策也会……”
“共同负责?”另一个瘦高个、眼神精明的李股东打断了他,语气带着质疑,“明远,不是我们不相信你,但公司运营不是过家家,需要绝对的权威和决断力。沐薇年轻,经验尚浅,你嘛……呵呵,前段时间南城那个项目,好像处理得就不太妥当吧?”
这话几乎是指着鼻子说苏明远能力不足了!苏明远脸色瞬间涨红,却又无法反驳。赵芳气得浑身发抖,却不敢在这种场合发作。
苏沐薇心中一急,正要开口辩解,会议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了。
所有人的目光下意识地投向门口。
只见林凡穿着一身再普通不过的休闲装,神色平静地走了进来。他的出现,与会议室里西装革履的严肃氛围格格不入,就像一滴水珠落入了滚烫的油锅。
“林凡?你来干什么?!”苏天宏第一个失声叫了出来,语气中带着惊愕和不满。这种场合,是他这个废物能来的地方吗?
几位股东也皱起了眉头,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嫌弃和疑惑。这个苏家有名的赘婿,跑来添什么乱?
苏沐薇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不解地看着林凡。她明明让他待在房间,不要出来的。
林凡仿佛没有听到苏天宏的质问,也没有在意那些鄙夷的目光。他径直走到苏沐薇身边的空位——一个原本没人坐的、最末尾的位置,坦然坐下,然后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最后落在刚才发难的李股东脸上。
“李股东是吧?”林凡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您刚才提到南城项目,是说三个月前,李氏集团突然毁约,导致我们前期投入血本无归的那个项目吗?”
李股东一愣,没想到这个“废物”居然知道这事,还敢接话,他冷哼一声:“是又怎么样?如果不是决策失误,怎么会造成这么大损失?”
林凡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那笑容里带着一丝冷意:“据我所知,李氏集团毁约的真正原因,是因为他们拿到了城东新区那块更有潜力的地皮开发权。而这个消息,在毁约前三天,就已经在某些小圈子里流传了。当时负责与李氏对接、并且极力推动南城项目的项目部副经理,好像姓刘,是李股东您的远房外甥吧?”
他语气平淡,仿佛在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但话语里的内容却像一颗炸弹,在会议室里轰然炸响!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李股东脸色骤变,猛地站起身,指着林凡,气得手指都在发抖,“你有什么证据?!”
其他股东也纷纷色变,交头接耳,看向李股东的眼神充满了惊疑。
苏明远和苏沐薇更是目瞪口呆,难以置信地看着林凡。这件事公司内部调查过,但那个刘副经理咬死不知情,最后也只能以决策失误定性,他们根本不知道背后还有这层关系!
林凡稳坐如山,眼神锐利如刀,直视着李股东:“证据?李股东想要什么样的证据?是您外甥刘副经理在消息泄露当天,账户里突然多出的那笔来自海外不明账户的巨款流水?还是他与李氏集团某位高管在私人会所密会的监控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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