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万魂坛退回来时,林风的胳膊被黄皮子抓了道血口子,黑血顺着伤口往下淌,看着就吓人。陈雪赶紧掏出草药给他敷上,药末刚碰到皮肤就冒起白烟,疼得林风龇牙咧嘴。
“这煞气够毒的。”柳七蹲在旁边看了眼,从怀里摸出个小瓷瓶,倒出粒黑药丸,“嚼了,能压一压。”
林风捏着药丸往嘴里塞,刚嚼两下就差点吐出来,又苦又腥,跟嚼烂泥似的。陈雪拍了拍他的背:“咽下去,不然煞气攻心,更麻烦。”
等林风把药丸咽下去,柳七才开口:“硬闯不行,万魂坛周围的煞气结成了网,碰一下就沾一身毒,咱们这点本事,撑不到坛口就得交代在那儿。”
“那咋办?”陈雪急了,看了眼天色,太阳已经往西斜,离天黑没几个时辰了。
柳七往湖中心瞟了眼,眼神沉得像湖水:“我之前说过,这坛子是黑老太太借湖底溶洞的阴气造的,真正的入口不在岛上,在水下。”
“水下?”林风皱起眉,他水性不算差,可这湖水里全是煞气,下去还能上来吗?
“放心,我柳家跟水打交道几百年,这点能耐还是有的。”柳七吹了声口哨,远处的大蛇“嘶嘶”应着,慢慢往岸边游过来,“我让它们搭座桥,直通溶洞方向。”
说话间,十条大蛇已经游到近前,每条都有碗口粗,身子在水里盘了两圈,露出水面的部分像根黑柱子。柳七又吹了声口哨,大蛇们突然动了,首尾相接,在湖面上铺出条窄窄的通路,鳞甲在阳光下闪着冷光,看着既壮观又瘆人。
“这……这能走吗?”陈雪看着蛇桥,腿肚子有点转筋。蛇身滑溜溜的,看着就站不稳,万一踩空掉下去,底下可是满湖的煞气和水鬼。
“放心,它们比木板桥稳当。”柳七拍了拍身边大蛇的脑袋,蛇温顺地蹭了蹭他的胳膊,“这些都是跟着我爷爷长大的老伙计,靠谱。”
林风试着往蛇桥上踩了踩,脚刚落下,蛇身就微微往下沉了沉,随即稳稳托住了他的重量。鳞甲虽然滑,可鳞片边缘带着点小凸起,踩着不算打滑。
“成,能走。”林风往回退了两步,看着柳七,“你不跟我们一起?”
柳七摇摇头,从怀里掏出两张黄符,符上用朱砂画着歪歪扭扭的符号,看着像条小蛇:“我得留在这儿镇着,万一灰仙趁机偷袭村子,这些蛇得有人指挥。这是避水符,贴在身上能在水里换气,溶洞入口被水压封着,得靠它才能打开。”
陈雪接过符,突然想起啥,从背包里掏出个布包,一层层打开,里面是狐仙的内丹,白莹莹的,还带着点温度。她把内丹递给柳七:“按之前说好的,这个给你。”
柳七盯着内丹看了半天,碧绿的蛇眼里闪过点复杂的光,像是舍不得,又像是在犹豫。过了会儿,他才伸手接过来,指尖碰到内丹时微微发颤:“这狐仙……是条好修行的,可惜了。”
“你拿它不是为了害人吧?”林风突然问。他虽然忘了狐仙的事,可看着那枚内丹,心里总觉得不得劲。
柳七把内丹揣进怀里,拍了拍:“放心,柳家规矩,不夺活物修行。这内丹是它自愿给的,我拿了,就得护你们周全。只是……”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些,“此去九死一生,溶洞里不光有煞气,还有黑老太太养的水煞,比岛上的黄皮子厉害十倍。若我活不下来——”
“你别咒自己。”陈雪打断他。
柳七却笑了,笑得有点苦:“修行界的事,哪有不死人的?我柳家欠黑老太太的债,也该清了。若我没回来,柳家剩下的子孙都在山里,性子野,不懂人间规矩,还望你们照拂一二,别让它们落得跟狐仙一样的下场。”
林风看着他,又看了看那些在水里静静盘着的大蛇,突然想起村里的王大爷和二柱子他爹。不管是人是仙,好像都有要护着的东西。他点了点头:“只要它们不害人,我保它们平安。”
柳七这才松了口气,又从怀里摸出个牛角哨:“拿着,碰到对付不了的东西就吹这个,只要我还活着,就会让蛇群去接应你们。”
林风接过哨子,牛角的,沉甸甸的,上面刻着些蛇形花纹。他刚把哨子揣进兜里,就听见脑子里传来黄三太爷的冷笑:“傻小子,还真信这蛇精?他拿了狐仙内丹,早就盘算着让你去送死,他好坐收渔利……”
“闭嘴。”林风低声呵斥,摸了摸胸口的镇魂玉,玉的凉意让他清醒了不少。他或许忘了很多事,可谁真心谁假意,心里还是能掂量出几分。
柳七像是没听见他的话,只是叮嘱:“避水符在水里才管用,到了溶洞入口就把符贴在石壁上,能开半个时辰。记住,千万别碰溶洞里的石笋,那是煞气凝结的,碰一下就会被缠上。”
陈雪把符折好揣进兜里,又检查了遍桃木匕首:“我们走了,村里就拜托你了。”
踏上蛇桥时,林风才真正感觉到这桥有多窄,也就刚能容下一个人走。蛇身冰凉滑腻,鳞片蹭着裤腿,痒痒的,让人心里发毛。他低头往水里看,墨黑的湖水像面镜子,清清楚楚映出他的脸——脸色有点发白,嘴唇泛着青,最吓人的是眼底,那道黄色的竖瞳又深了些,像根细针,扎在黑眼珠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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