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肯定是发现了黑老太太和灰仙的软肋。”他站起身,镇魂玉的光芒渐渐弱了下去,变成淡淡的一层光晕,“雷劫就是他们的软肋。”
陈雪突然“呀”了一声,指着石室的角落:“那是什么?”
林风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角落里堆着个破布包,像是被人匆忙塞在那儿的。他走过去解开布绳,里面滚出个小本子,封皮都磨掉了,正是爷爷那本失踪的日记!
他赶紧翻开,前面的内容跟家里留下的那半本能接上,写到他被黄三太爷缠上后,字迹开始变得潦草:“……三太爷盯得紧,怕是瞒不住了……雪丫头奶奶那边也有动静,陈家果然也在名单上……”
翻到最后几页,墨迹突然变得浓重,像是蘸了太多墨:“黑老太与灰仙约定共渡雷劫,实则各怀鬼胎——灰仙想借雷劫夺黑老太的修为,黑老太想拿灰仙的族人填生魂数……仙巢在黑风岭地宫,与山神庙石室相通……破契约需在雷劫当晚,用镇魂玉镇住两仙灵力……”
日记到这儿戛然而止,最后一页画着个奇怪的符号,像是个倒过来的闪电,旁边写着两个小字:“时辰”。
“原来如此!”林风合上书,后背全是冷汗,“爷爷不是被黑老太太或灰仙单独杀的,他是撞破了俩仙家的阴谋,被他们联手灭口的!”
陈雪的脸色也白了:“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雷劫什么时候来?仙巢的入口在哪儿?”
林风举起镇魂玉,玉面突然又亮了些,边缘的符文转到之前卡住的地方,这次没顿住,反而顺着一个方向继续转,最后停在某个符号上,那个符号正好对着石室的墙壁。
“我想,入口应该就在这儿。”他走到墙边,用镇魂玉往墙上一按。玉面刚贴上石头,就听“轰隆”一声,墙壁突然往里陷,露出个黑漆漆的通道,比刚才进来的洞口宽多了,能容两人并排走。
一股冷风从通道里吹出来,带着股土腥气,还混着点奇怪的香味,像是庙里烧的香。林风握紧手里的日记,又摸了摸怀里的碎布地图,心里突然有了主意。
“雷劫来没来,我们得去仙巢看看才知道。”他看向陈雪,眼神里带着点豁出去的狠劲,“爷爷把路都指给我们了,不管前面是刀山还是火海,都得走一趟。”
陈雪点点头,从包里掏出桃木匕首握在手里:“奶奶的日记里说,陈家祖上是守契约的人,也是时候该了断了。”她看了眼爷爷的尸骨,“我们把爷爷留在这儿,等完事回来接他。”
林风“嗯”了一声,对着尸骨深深鞠了一躬:“爷爷,您放心,孙儿一定把这事儿办妥了。”
说完,他举起镇魂玉,玉光在前头照路,拉着陈雪就往通道里走。通道里很暗,只能听见两人的脚步声和玉佩偶尔发出的“嗡鸣”,走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前面突然出现了光亮,还传来隐约的说话声,尖细刺耳,像是指甲在刮木头。
“是仙家的声音!”陈雪压低声音,握紧了匕首。
林风把她往身后拉了拉,自己则猫着腰往前凑。通道尽头是个拐角,转过弯,眼前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那是个巨大的溶洞,洞顶挂满了钟乳石,往下滴着水,“滴答滴答”的响。溶洞中央立着个石台,上面摆着个香炉,插着三炷香,香味就是从这儿飘出去的。而石台周围,站着十几个黑影,有高有矮,有的拖着尾巴,有的张着尖嘴,正围着石台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声音里满是焦躁。
“灰仙说了,今晚子时雷劫就来,让咱们做好准备!”一个尖细的声音喊道。
“黑老太太那边还没动静呢,别是想反悔吧?”另一个粗嗓门接话。
“反悔?它敢!契约上写着呢,要是渡不过雷劫,谁都别想活!”
林风的心猛地一沉,赶紧拽着陈雪缩回拐角。他看了眼怀里的碎布地图,上面被墨团盖住的那个点,此刻突然在玉光下显露出三个字——
“子时洞”。
原来爷爷早就知道雷劫的时辰,也知道仙家会在这儿聚集。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镇魂玉,又摸了摸爷爷的日记,突然明白“开仙巢,破契约”的意思了。
今晚子时,就是了结这一切的时候。
溶洞里的说话声还在继续,夹杂着爪子抓石头的“咯吱”声。林风对着陈雪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两人屏住呼吸,贴着墙壁慢慢往后退,直到退出通道,才敢大口喘气。
“子时……”陈雪的声音发颤,“还有不到三个时辰。”
林风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月头已经偏西,估摸着快到亥时了。他把镇魂玉紧紧攥在手里,玉面的温度透过掌心传过来,像是在给他鼓劲。
“够了。”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坚定,“三个时辰,足够我们做准备了。”
他不知道接下来会遇到啥,也不知道仅凭一块镇魂玉能不能破了那几百年的契约,但他知道,爷爷和奶奶没完成的事,他必须完成。不管是黑老太太还是灰仙,不管是雷劫还是仙巢,他都得去闯一闯,不然对不起爷爷留下的这半块玉,对不起陈雪奶奶的日记,更对不起自己这趟没白来的山神庙之行。
通道外的石室里,爷爷的尸骨静静地坐着,像是在守护着这个秘密,也像是在等着他们凯旋。林风最后看了一眼,拉着陈雪转身走进了黑暗里。他们得找个地方藏起来,等子时一到,就去会会那些所谓的“仙家”,了了这场几百年的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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