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时,林风和陈雪才从石室钻出来。山神庙的断墙在晨光里透着股说不出的荒凉,林风回头望了眼后院那个洞口,用石头重新堵好,心里暗暗祈祷爷爷能再清静些时日。
陈雪怀里抱着那只狐狸狗,是昨天从松林里捡的,说是跟着她不肯走,看着倒机灵。刚走出庙门,那小狗突然炸了毛,对着庙后的密林“汪汪”狂吠,声音尖得像被踩了尾巴,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
“咋了?”林风立刻握紧手里的镇魂玉,玉面微微发烫,像是在示警。他顺着小狗盯着的方向望去,只见密林里的雾气慢慢散开,走出来个白花花的东西,四条腿着地,尾巴拖在地上,在晨光里晃得人眼晕。
走近了才看清,是只狐狸,通体雪白,连一丝杂色都没有。可让人头皮发麻的是,它左边的眼眶是空的,只剩下个黑洞洞的窟窿,边缘结着黑褐色的痂,右边那只眼睛却亮得吓人,绿幽幽的,死死盯着他们,里面翻涌着的怨毒,像是能滴出黑水来。
“是它……”陈雪的声音突然发颤,怀里的小狗吓得缩成一团,连叫都不敢叫了。林风转头看她,只见她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灭了我们全家的那只狐仙,就是它!”
林风心里一沉,攥着镇魂玉的手更紧了。这狐仙看着妖气冲天,光是站在那儿,周围的草木就开始发蔫,露水珠顺着叶子尖往下掉,像是被吸走了精气。
可白狐压根没看陈雪,那双绿眼睛直勾勾盯着林风手里的镇魂玉,喉咙里发出“呜呜”的低吼,像是被惹毛的猫,爪子在地上刨出几道深沟,带出的泥土都是黑的。
就在这时,林风脑子里突然“嗡”的一声,黄三太爷的声音又冒了出来,这次没了之前的嚣张,反倒带着点惊恐,还有点压不住的愤怒:“白脸儿!你这老东西还没死!”
白狐猛地抬了抬头,嘴角像是咧了一下,露出尖尖的牙:“黄瘸子,你倒是命大。”声音尖利得像玻璃刮过铁器,听得人耳朵疼,“被打断了腿还能附在人身上苟活,倒是比我想的能耐些。”
“黄瘸子?”林风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在说黄三太爷。他刚想问,就见白狐晃了晃自己的后腿,那腿看着有点不自然,像是受过伤。
黄三太爷在他脑子里炸了毛,怒吼道:“少在这儿装蒜!当年若不是你偷袭,我怎会输?那黑老太太的传承,本就该是我的!”
“你的?”白狐冷笑一声,绿眼睛里的怨毒更重了,“黄瘸子,你也配提传承?当年要不是你偷了我的‘狐灵珠’,我怎会被黑老太太剜去一只眼?这笔账,我还没跟你算呢!”
林风这才听出点门道来,合着这俩仙家是老冤家。他悄悄碰了碰陈雪,低声问:“狐灵珠是啥?”
陈雪凑到他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奶奶日记里提过,是狐仙修行的根本,丢了就等于废了一半修为。”她顿了顿,“看来黄三太爷和这白狐,当年都在争黑老太太的传承,还互相下了死手。”
黄三太爷还在那儿咆哮:“胡说八道!那狐灵珠是你自己弄丢的,关我屁事!倒是你,为了抢传承,在黑老太太面前告我黑状,说我私藏生魂,害得我被打断腿,差点魂飞魄散!”
“私藏生魂难道不是事实?”白狐往前挪了两步,绿眼睛死死盯着林风的脑袋,像是能透过他看到黄三太爷,“你以为把生魂藏在山神庙的墙里,黑老太太就不知道?要不是我揭发,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要被你吸干精气!”
林风突然想起墙上那些刻痕,那些被划掉的名字和骨灰,心里咯噔一下。难道那些人不是被黑老太太或灰仙害的,而是被黄三太爷藏起来了?
“你少血口喷人!”黄三太爷气得声音都变调了,“那些生魂是用来对付灰仙的!那老耗子早就想独占契约,我藏着生魂是为了以防万一!”
“哦?是吗?”白狐歪了歪头,空洞的眼眶对着林风,看着格外瘆人,“那你倒是说说,为啥那些生魂里,还有你自家的弟马?”
黄三太爷突然不吭声了,像是被戳中了痛处。
林风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大,刚想追问,就见白狐突然转向陈雪,绿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陈家丫头,你奶奶当年倒是个明白人,知道不该掺和仙家的事,可惜啊……”
“可惜什么?”陈雪攥紧了桃木匕首,“我全家是不是你杀的?”
白狐没直接回答,只是舔了舔爪子:“黑老太太要凑生魂,你陈家在契约名单上,躲不掉的。我不过是顺水推舟,倒是你奶奶,临死前还想毁了狐灵珠的下落,真是天真。”
“你胡说!”陈雪的声音发颤,“奶奶是被你们害死的!”
“害死?”白狐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她拿着半块镇魂玉,想联合黄瘸子对付黑老太太,结果被灰仙告密,黑老太太亲自出手,我不过是去收个尾罢了。”它突然看向林风手里的镇魂玉,“倒是没想到,这玉居然合二为一了,看来你爷爷藏得够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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