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如淬炼的金箔般洒落,穿透京城上空尚未散尽的硝烟,将连绵屋瓦染成一片辉煌的金红色。萧绝独立在残破的城墙箭垛前,玄色战袍在晨风中猎猎作响,袍角绣着的暗金云纹在朝阳下流转着细碎光芒。那柄伴随他两年有余的桃木杖滚落在地,在青石上敲出三声脆响后终于静止,杖身雕刻的北斗七星纹路在阳光下泛着微光,仿佛与天际真正的北斗遥相呼应。他试探着将重心移到右腿,膝头传来的不再是蚀骨钻心的疼痛,而是一股温润如玉的暖流,这暖流顺着经络缓缓蔓延,所到之处仿佛枯木逢春——这感觉恍如二十年前在终南山温泉筑基时,每一寸筋骨都在某种神秘力量的滋养下悄然重生。他试着向前迈出半步,足尖落地时竟激起细碎的金芒,仿佛踏碎了满城晨露,青石砖面上留下淡淡的光痕,那光痕竟隐隐组成莲花形状。
爹爹会走路啦!晓晓拍着手在城楼转圈,银铃般的笑声惊起檐下白鸽,她绣着福纹的锦鞋踩过昨夜激战留下的箭痕,鞋尖缀着的珍珠在晨曦中闪烁着柔和的光泽。她突然蹲下身,小手指着青砖缝隙:这里有冰冰在哭...只见石缝中渗出奇异寒雾,触及她怀中温香玉时竟凝结成繁复的霜花纹路,那图案竟与《山海经》中记载的昆仑雪纹惊人相似。更奇的是,霜花蔓延处竟现出北境山脉的轮廓,山脉间隐约可见一条发光的地下河流在缓缓流动。
云轻轻提着药裙快步上前,医者本能让她立即取出随身药囊。当她指尖触到霜花,腕间传承自药王谷的玉镯突然迸发七彩流光,镯内暗藏的七味灵药竟在光华中共鸣,发出清越的玉石相击之声:这是...《黄帝内经》失传篇章记载的地脉泣露她急忙用羊脂玉瓶接取,霜露入瓶即化为翡翠色液珠,在瓶壁碰撞出清越鸣响,若能配以晓晓培育的金盏花蕊,或可彻底清除蚀心蔓余毒!她话音未落,忽然发现瓶中液珠自动排列成星图模样,其中北斗七星的图案格外清晰。
此刻皇宫深处,赵擎苍被玄铁锁链缚在盘龙柱上,精铁打造的锁链在他挣扎间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却诡异地仰天大笑,笑声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尔等真以为赢了?北境军不过是个幌子...他忽然咬破舌尖,喷出的血雾在空中凝成赤瞳蛇影,那蛇影竟张口吐出人言,声音嘶哑如金石相磨:当雪山下的哭童睁开眼,便是龙脉易主之时!话音未落,侍卫突然发现他心口浮现与晓晓涂鸦中如出一辙的蛇纹,纹路间隐隐流动着黑气,那黑气竟似有生命般在皮肤下蠕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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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草堂地窖此刻灯火通明,四壁药柜上数千个紫檀抽屉在油灯映照下泛着幽光,空气中弥漫着上百种药材混合的奇异香气。云轻轻将新采的霜露倒入紫玉药臼,加入晓晓昨夜梦游时在月光下采摘的金盏花——那些花瓣边缘竟天然生着玉色纹路,在烛光下流转着奇异光华,仿佛有生命在其中流动。药杵捣下时,整个地窖忽然剧烈震动,墙面上浮现出与温香玉相同的脉络图,金丝银线交织成庞大的山河地理形貌,其中三条主脉正对应着长江、黄河与漠北冰河,每条脉络中都仿佛有液态的光在缓缓流淌。
娘亲看!晓晓踮脚指着某处闪烁红光的脉络节点,发间银铃叮咚作响,这里有小娃娃在撞笼子!她随手用胭脂在墙面描摹,竟精准勾勒出北境雪山深处的矿洞图景,无数幼童正在开采发光的玉石,他们腕间都系着刻有蛇纹的铜铃,每个孩子眉心都有颗朱砂痣,那朱砂在黑暗中发出微弱的光芒。
萧绝单杖点地步入地窖,见状瞳孔骤缩:三年前阵亡将士的遗孤...他忽然握拳击向石壁,震落簌簌尘灰,原来所谓的抚恤营竟是囚笼!震动间他右腿微弯,云轻轻急忙搀扶,却发现丈夫竟已能单腿承重片刻,旧伤处的疤痕竟在玉光照耀下渐渐淡化,新生的肌肤泛着健康的粉红色。
是玉脉在呼应。云轻轻将温香玉贴在萧绝心口,见他旧伤处的黑气如活物般扭曲挣扎,那黑气仿佛有知觉般想要逃离玉光的照耀,晓晓,再说说梦里的冰冰还告诉你什么?
奶团子正用药杵搅动逐渐透明的药汤,闻言抬头,大眼睛里映着跳动的烛光:冰冰说要用月亮碗装星星泪,拌着雪娃娃的眼泪喝...见众人困惑,她忽然哼起陌生童谣,那曲调古老而悠扬:玉门关,雪满川,千童泪,铸龙渊...歌声响起时,地窖四壁的玉脉图突然亮起,某个隐藏在雪山深处的洞穴在图上闪烁如星辰,洞窟形状竟与传国玉玺完全一致,洞口还隐约可见刻着古老的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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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后北境传来密报,三皇子残部占据玉矿山,挟持八百幼童炼制某种邪器。朝堂上群臣激辩时,晓晓突然跑进金銮殿,将涂鸦塞进太后手中——画中雪山崩塌,无数玉蝶托着孩童飞向明月,每只玉蝶翅膀都刻着细密符文,仔细看去竟是《洛书》中的数理图谱,那些数字在画面上仿佛在缓缓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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