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实验室仿佛陷入了一种群体性的、高效而愉悦的“心流(Flow)”状态。争论依旧存在,但都是纯粹的技术碰撞,火花四溅却目标一致。疲惫感阵阵袭来,却总能在关键时刻被一股莫名的力量驱散,重新投入战斗。
时间在键盘敲击声、仪器运行声、激烈的讨论声和笔尖划过白板的沙沙声中飞速流逝。窗外的黑暗渐渐褪去,天际泛起一抹极淡的鱼肚白。
“陈教授!张总!快看!”小赵猛地从电脑前抬起头,声音因激动而变调,指着屏幕上刚跑出来的最新一组纯化数据图谱,“新填料!新梯度!两步!收率…收率初步估算超过百分之七十五!关键杂质HCP(宿主细胞蛋白)和HCD(宿主细胞DNA)残留都低于检测限!比我们之前最好的数据提升了近一倍!”
“什么?!”王姐第一个冲了过去,看着那近乎完美的层析峰形和检测数据,激动得手都在抖,“成了!真的成了!两步!七十五!”
“好!”陈树清狠狠一拳砸在掌心,墨绿色的光芒大盛。
张立峰更是激动得说不出话,只是用力拍着小赵的肩膀。
李工那边也传来振奋的声音:“新细胞株在摇瓶适应性良好!生长曲线漂亮!明天上罐没问题!”
老孙也瓮声瓮气地插了一句:“我那稳定剂的初步加速数据…也还行,比老配方强不少!”
刘工则埋头在测序仪前,嘴角带着抑制不住的笑意。
一夜鏖战,曙光初现。虽然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但最关键的技术路线,在众人被激发到极致的心智和协作下,在万一乐那无声无息却至关重要的“场外援助”下,被成功打通了!巨大的喜悦和成就感淹没了每一个人,驱散了最后一丝残留的阴霾。
“好!太好了!”张立峰声音沙哑,却充满了力量,“大家辛苦了!赶紧收拾一下,抓紧时间休息几个小时!李工、王姐,你们组的人优先!养足精神,白天正式启动关键实验验证!”他看向陈树清,
“陈教授,您也…”
陈树清摆摆手,虽然极度疲惫,但精神依旧亢奋:“我再看会儿文献,梳理一下诺西那生钠ASO合成的优化思路。”
他身上的深灰和暗红业力,在这一夜高强度、高成效的思维碰撞和团队协作中,几乎被净化殆尽,只剩下明亮的墨绿和温暖的淡金在交相辉映。
万一乐抱着早已熟睡的星儿站起身。他无需多言,张立峰和陈树清都明白,这不可思议的一夜,离不开这个神秘年轻人的存在。
“张总,陈教授,我带星儿先走一步,你俩也先睡个觉,今天还有的忙。”万一乐的声音平静无波,“ 对了,下午去一趟你公司,准备一下人员名册和再招人吧。”
张立峰连忙道:“万先生,我让司机送你们去酒店休息…”
“不必,”万一乐摇头,“我们就在附近转转。”
张立峰和陈树清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感激和敬畏。张立峰郑重道:“万先生,大恩不言谢!仁泽…不,是我们所有人,都记在心里!”
万一乐微微颔首,抱着星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依旧沉浸在兴奋余韵中的实验室。
清晨的蓉城,带着一夜雨水洗刷后的清新。万一乐没有叫车,抱着熟睡的星儿,信步走在渐渐苏醒的街头。
一夜未眠对他而言并无影响,净尘高阶的体魄和精神力足以支撑。他更像是在进行一种独特的“冥想”——行走于烟火人间,感知着这座城市脉搏下涌动的业力潮汐。
街道两旁的早餐铺子升腾起白色的蒸汽,包子、油条、面条的香气混合在一起。上班族行色匆匆,脸上带着惯常的浅灰(焦虑)和浊黄(麻木)。
公园里晨练的老人,身上缠绕着或深或浅的惨白(对衰老疾病的惊惶)和深灰(晚年孤寂)。送孩子上学的父母,则大多被浊黄(生活压力)和浅灰(对未来的焦虑)所笼罩。形形色色的业力,如同城市的背景噪音,无时无刻不在上演。
星儿在他怀里动了动,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睁开了眼睛。清澈的眸子还带着初醒的懵懂,好奇地看着周围喧闹起来的街景。
“醒了?”万一乐低头看她。
“嗯。”星儿揉了揉眼睛,小脑袋靠在他肩头,“哥哥,我们不回去睡觉吗?”
“带你看点不一样的。”万一乐抱着她,拐进了附近一条着名的美食街——锦里。虽然还是清晨,但一些卖特色小吃的店铺已经开门迎客,空气中弥漫着麻辣鲜香和各种甜腻的气息,人潮也开始聚集。
红灯笼在古色古香的建筑间点缀着,商贩的吆喝声、游客的谈笑声、食物的煎炸声交织在一起,充满了鲜活的生命力。星儿很快被这热闹的景象吸引,大眼睛好奇地东张西望。
她看到了晶莹剔透的三大炮在案板上砸出咚咚的响声和飞溅的糯米粉,看到了红油翻滚的串串香,看到了吹糖人老爷爷手中变幻出的小动物,也看到了琳琅满目的熊猫玩偶…她身上散发出纯净的、带着点小兴奋的气息,如同淤泥中亭亭玉立的一株小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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