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蓝菏对此类事件再迟钝,此刻也发现情况好像真的有点不太对劲。
“温若寒他想干嘛?!”
哪有这种强抢人家家里人的?!
蓝菏此刻躺不住了,连那点敬称都抛下了,她和江厌离手忙脚乱地掏出清洁符把身上的茶水清洁干净,整个人都坐直了,死死盯着水镜里的内容。
炎阳殿内,蓝家一众小辈齐齐瞪大了眼,怒视温家人。
而站在自家宗主身边,仿佛被蓝家小辈们的眼神千刀万剐的温良却没了开始的紧张感,麻木地看着自家还在兴致勃勃等蓝启仁回话的宗主。
呵呵。
您开心就好。
蓝启仁惊愕地看着温若寒,脸色一会儿黑一会儿红,最后堪堪稳住自己的表情,沉声道:“温宗主抬爱,启仁愧不敢当。”
他袖中的手攥得指节泛白,素来规整的衣襟都似被这突兀的提议搅得乱了章法,一双平日里满是威严的眼眸,此刻掺着难掩的愠怒。
当年他主动上岐山之际这人不留他,反而转头放出成婚生子纳妾的消息,现在这人什么都不记得,又有妻儿在侧,作出这一副深情的样子给谁看?
何况云深不知处并非不容纳温氏子求学,温旭温宁哪个不是从他门下走过一遭的,温若寒居然还想把他扣下!
果真病的不轻!
温若寒似是全然没看出他的抗拒,或者说,对这份抗拒并不在意。
他抬手按在蓝启仁肩上,指尖不经意划过垂落的长发:“蓝先生何须自谦?仙门之中,谁不知你教弟子的本事?亲传四人与月珧皆是仙门翘楚,这份能耐,放眼百家无人能及。我温家子弟虽算不上顽劣,却少了几分规整气度,若能得先生点拨,是他们的福气,亦是我的心意。”
温良垂着眼,只当没看见周遭的剑拔弩张,心里只剩一声长叹——宗主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明摆着是借着教养子弟的由头,想把蓝启仁直接扣在温家,这般直白又强势的心思,怕是瞎子都能看出来。
现场还没离场的仙门百家屏住呼吸吃瓜,吃得无比香甜。
霸道凶残的温宗主要对姑苏蓝氏传闻最古板的蓝先生行强取豪夺之事,也不知青蘅君得知此事是否会后悔今日清谈会偷懒,将蓝先生放了出来。
他逃,他追,他们都插翅难飞。
哇喔~
魏无羡没忍住,拉了下蓝曦臣的袖子,发出灵魂质疑:“大师兄,师姐和他很熟吗?”
一口“月珧”说得那么自然。
而且温若寒是不是太会给他两个儿子贴金了?温旭在蓝家就不是啥好相与的,只有大师兄和师姐能让他稍稍给点面子,别人在他跟前都一样的被无视鄙视。
蓝曦臣的脸上难得失去了笑容,摇头坚决道:“不熟。”
一点都不熟!
孟瑶也挎着脸淡淡补充:“他想泡师父,所以故意拉近距离。”
三人的声音压得很低,没让外人听见,但被被收音十分良好的胸针收录,兢兢业业地传到千里之外蓝菏和江厌离的耳中。
蓝菏木着脸,默默从乾坤袋里拿出了通行玉令,然后狂戳老爹。
爹爹爹爹爹!你再不救场,我叔父就要被扣下当和亲公主了啊喂!!!
蓝启仁闭了闭眼,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神色重归肃穆冷淡,语气斩钉截铁,半分转圜余地也无:“温宗主此言差矣。启仁乃姑苏蓝氏之人,云深不知处还有一众蓝氏子弟待教,断无抛下宗族、入温家落脚的道理。”
“若温宗主真心想让温氏子弟求学,大可将他们送往云深不知处。”蓝启仁抬眼,眸光平静,直直对上温若寒的视线,语气里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定,“云深不知处的学堂从无门户之见,温旭公子、温宁都曾在我门下受教,这便是明证。只要温氏子弟潜心向学,求学期间肯守我蓝氏的规矩,启仁自然会倾囊相授。”
他似乎完全摒弃了方才情感的波澜,身如青竹,维持着姑苏蓝氏独有的端方仪态,淡声道:“但要我离开云深不知处,入温家落脚,这绝无可能。我有自己的弟子,有自己的亲眷,我的根系在姑苏,断无舍根而去的道理。还请温宗主莫要强求。”
【“云深不知处是我的责任,我的根在姑苏,留在岐山这件事绝无可能。还请温公子莫要强求。”】
这是谁?
模糊的记忆不断冲击大脑,久违的头疼欲裂之感再次出现,温若寒脸上的笑意淡去,额头青筋微凸,按在蓝启仁肩上的手越发用力,双眸无声变成了嗜血的红。
温良和温仪暗道不好,下意识将手按在腰侧的剑上。
蓝曦臣等人警惕地站起身,对面温晁见他们的动作大叫道:“这里是岐山温氏!谁允许你们站起来了?!你们想造饭吗?!”
温旭没来得及拉住他,看着上首的父亲看死人般的眼神,咬了咬牙,暗骂一声“蠢货”,伸手将人拽了下来,顺手拿了块布巾堵上温晁的嘴。
这一招还是在蓝家求学之际和蓝家人学的,虽然他没有禁言术,但堵嘴的效果也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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