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门,温蒂、凌虚子带着一百五十人的精锐小队,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晨雾中。他们没有打旗号,没有列队形,化整为零,分批出发。
三路,三个方向,三种风格。
但目标一致——为这个即将坠入深渊的世界,抢下一线生机。
陈默这一路走得很快。
有空间权柄的辅助,他们可以短距离瞬移;有时间权柄的加持,他们的赶路时间被加速;再加上影卫提前排查路线,避开了所有可能埋伏的地点。
四天后,无尽森林的边缘已经出现在视野中。
但眼前的景象,让陈默心中一沉。
森林外围,原本应该翠绿的树木,此刻大片大片地枯萎发黑。空气中弥漫着腐化的甜腻气味,地面上有粘稠的黑色液体在缓慢流动。更远处,森林深处隐约传来战斗的声音——金铁交击声,法术爆炸声,还有……精灵的悲鸣。
“腐化之触在进攻精灵族!”玄黓惊呼。
“加速前进!”陈默厉声道。
一行人冲入森林。
越往里,战斗痕迹越明显。折断的精灵长弓,破碎的腐化生物残骸,被污染的泉水,燃烧的树屋……显然,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惨烈的战斗。
终于,在森林中部的一片空地上,他们看到了战场。
大约三百名精灵战士,依托着几棵巨大的古树,组成防线,抵挡着至少上千腐化生物的进攻。精灵们箭术精湛,每一箭都能精准命中腐化生物的要害,但敌人的数量太多了,防线在不断收缩。
指挥战斗的正是艾莉雅·晨风,这位精灵长老的翠绿长发有几缕被血污粘在脸上,左臂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但她依然站在最前线,手中的木质长弓每一次拉满,都能射出一道翠绿的光箭,贯穿数个敌人。
“艾莉雅长老!”陈默高喊。
艾莉雅猛然转头,看到陈默,眼中爆发出希望的光芒:“陈默阁下!您终于来了!”
“情况怎么样?”
“很糟!”艾莉雅一边射箭一边快速说道,“两天前,腐化之触突然大举进攻,领军的是一具‘瘟疫君主’的分身。我们损失惨重,已经退守到这里。生命之树那边……情况更糟,污染又扩散了!”
陈默看向森林深处,那里,生命之树所在的方向,天空中笼罩着一层不祥的黑红色云层。
“这里交给我,你们收缩防线,治疗伤员。”陈默下令,“玄黓,影,跟我来,我们去生命之树!”
“是!”
陈默三人脱离战场,向着森林核心疾驰。
沿途,腐化生物试图阻拦,但在空间权柄和时间权柄的双重作用下,它们的动作变得迟缓而笨拙,被陈默轻易突破。
十分钟后,他们抵达了生命之树所在的圣地。
眼前的景象,比艾莉雅描述的更糟。
生命之树的主干,已经有超过一半被黑色斑纹覆盖。那些斑纹如同活物般蠕动,不断向上蔓延,每蠕动一寸,就有更多的枝叶枯萎凋零。树冠的光芒暗淡到几乎看不见,只有零星几点金色光点还在挣扎闪烁。
而在生命之树下,围着至少五百名腐化生物,它们正在疯狂攻击精灵族的最后防线——那是大约一百名精灵祭司,他们手拉手围成圈,用生命之力构筑了一个脆弱的绿色光罩,保护着树根。
光罩外,一个由无数蛆虫构成的巨大身影正在疯狂攻击。每一次攻击,都有精灵祭司吐血倒地,光罩的光芒就暗淡一分。
莫尔迪基安的分身。
它果然在这里。
“终于……等到你了……”蛆虫身影转过头,无数复眼同时盯住陈默,“死亡主宰的继承者……空间与时间的掌控者……”
“你知道我要来?”陈默冷冷道。
“当然……主上预见了……你会来这里……”莫尔迪基安的分身发出刺耳的笑声,“所以……我在这里……等你……”
它顿了顿,声音中满是恶意:
“你以为……拿到三个基石……就能救这棵树?”
“太天真了……”
“这棵树的核心……早就被主上的‘概念之种’污染……你越是动用权柄之力……污染扩散得越快……”
“来啊……试试看……用你的力量……救它啊……”
陈默心中一沉。
他看向生命之树,果然,在黑色斑纹的核心处,隐约能看到一个更加深邃的黑色印记——那是一个不断旋转的漩涡图案,散发着与古神之念同源的气息。
古神的概念之种。
树灵没有说错,这不是普通的腐化污染,这是概念层面的扭曲。用常规的净化方法,根本无效。
“哥哥,怎么办?”玄黓紧张地问。
陈默沉默地看着那枚概念之种。
然后,他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震惊的决定——
他收起死亡权柄核心和空间权柄核心。
只留下时间权柄核心,握在手中。
“玄黓,用轮回镜,最大程度稳定周围的时间流。”陈默平静地说,“影,带所有精灵祭司撤退,离得越远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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