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女孩里,马旋是最爱读书的人,老刘是最爱学习的人。
唯有江琳,自从考入大学,都不在学习状态了。
毕业学分,她也是勉强合格。
她的时间,一是用来打工,二是用来恋爱,三是用来失恋后漫长的疗伤。
疗伤期未免过长,还走火入魔变成了对别人的报复。
按说,她失恋了,关人家韩伟何事,隔山隔水报复到他身上去,跟小鬼投胎似的,投谁身上就是谁。
老刘这回聪明了一把,她讲起小时候看过的露天电影《白发魔女》,炼霓裳遭到卓一航的背叛就得了失心疯,一夜白头,见谁杀谁。
她用张家口方言来了一句:“江琳杀疯呀。”她们那里,经常把句尾的“了”说成“呀”,比如“吃过了”说成“吃过呀”。
能这样说话的人,都给人一种人畜无害的印象。
这话又把马旋逗笑了,没想到老刘还这么幽默。
但老刘不觉得自己幽默,她的可爱就在于说起搞笑的事情一本正经。
但是饮鸩止渴最后还是自己吃亏。
马旋和老刘在背后聊起江琳,都这么说。
老刘比马旋更不谙情事,听到女孩能同时交往两个男的,她每次都瞠目结舌。
说江琳两个男友,是马旋觉得“前姐夫”阿志从没声明他俩分手。
分手是江琳单方面的宣告。
跟老刘交往,心里干净,安静,轻松。
相比之下,江琳都有点脱离了良家女子的行列。马旋的那点清高又浮现出来了。
三个女人一台戏。当两个女人在一起,可能是朋友或者伙伴。
当三个女人时,必然有一个被蛐蛐和排斥。
江琳一直把马旋当铁哥们,哪怕被她斥责,她也当成自己人的刀子嘴。
有位心理学家说过,缺爱的女孩,特别容易依赖友情和爱情。
她自己认为一腔热情义薄云天,在别人眼里未必是。
现在马旋和老刘成了搭档。
还有个原因,和老刘在一起,她有种优越感,无论智商还是情商,还有仪表,她都可以俯视老刘。
老刘厚道,从来不掩饰对别人的欣赏和崇拜,经常毫无城府地随口问:
“真的呀?”“你好聪明呀”“认识你真好呀”。
马旋说,她的试讲课,晚自习拿学生练手,今天终于找到当老师的感觉了,有个男生上台去演讲竟然全身发抖,终于有人怕她了。
老刘羡慕地恳求她:“那你教教我呀,告告我呀!”哪怕实习单位不会要她,她多点讲课经验总是有用的。
江琳插了一句:“和你相反,没有一个学生怕我。”
马旋似笑非笑:“我就知道你一个也管不了,你这种人。”
江琳没听出是贬低她,微笑解释:“师生是平等的,不能说谁管谁。”
马旋不服:“你以为他们素质都那么高啊,咱俩PK一下,看最后谁厉害。”
“肯定是你厉害。”江琳说。接着她又问:“阿志一次电话都没打来吗?”
马旋说:“你不是跟人家分手了,还在等人电话?我没说错吧,你还是放不下他。”
江琳对着镜子整理发型,披肩发梳成马尾,又散开。
“我没有在等他,我就是觉着不甘心,为什么付出的不被珍惜。”
马旋:“问题就在于你付出太多呗。你想想,结婚前如果把结婚后的事儿都干了,谁还急着结婚?有个大明星恋爱八年不是还说‘鞋合不合适只有脚知道’。”
可是阿志怎么能把她当一双鞋呢?
虽然他们做爱的时候姿势单一,可是他从来没烦过这件事。
每次他们见面,他都会见缝插针地和她做。
他那么保守的人,不像睡别人的样子。
可他就是永远比她淡定。
马旋有点恻隐,语气缓和下来:“我告诉你吧,韩伟、许刚、赵华宁都来过电话了,问三问四,问你去哪了,喜欢什么,惟有你的阿志没动静。”
马旋说的那些男的,都是跟江琳有点小暧昧的人。
有的是实习单位的同事(甚至是有妇之夫)、往届校友,有的是跟踪而来的陌生男人。
江琳没有给过他们手机号码,怕惹上“荒野女尸”之类的惨案。
他们就辗转打到办公室、宿舍公话。
可她等的那个电话一直没来。阿志不该给她一个交代吗?
她需要一个彻底的解释,而不是否认、狡辩。
江琳叹气,阿志的杳无音讯早就该习以为常的,可她依然感觉到淡淡的失望。
在他背叛了她之后的一年里,坦诚地说,她还是深爱着他的,还是在期待着他“蓦然回首发现她是他最真的梦”的。
她希望她态度的转变和距离的疏远,能使前男友有足够的时间作深刻的反省,重新认识她江琳的价值。
有时候冷淡反而是一种魅力,但往往建立在爱人的痛苦之上。
冷漠谁不会?如果想,她可以拿出胜过他百倍的冷漠来。
让他也尝尝被人冷落的滋味,让他体味她过去是如何的忍辱负重,让他道歉,让他忏悔,让他从此醍醐灌顶害怕失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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