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破碎边境：数据傀儡的猎场
希望号穿越光门的瞬间，并非想象中的空间跳跃的失重或眩晕，而是仿佛撞破了一层粘稠的、由无数哭泣与尖啸编织而成的薄膜。
舷窗外，不再是虚境那令人心智混乱的灰暗，但也绝非秩序宇宙应有的宁静星空。
眼前是一片……破碎的景象。
像是无数块被打碎的、映照着不同星域景色的玻璃，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强行拼接在一起。一块碎片中是璀璨的星河，相邻的碎片里却是翻滚的星云尘埃，下一块则可能是一片绝对的虚无黑暗。这些空间碎片彼此挤压、摩擦，边界处流淌着危险的、五颜六色的能量乱流，发出令人牙酸的撕裂声。
这里没有上下左右的概念，只有无数破碎的“镜面”在无序地漂浮、旋转。
“这里是……宇宙的垃圾场吗？”雷皓看着舷窗外那光怪陆离、支离破碎的景象，喃喃自语。他强大的妖魂在这里感到极度的不适，仿佛随时会被这些混乱的空间裂缝撕扯开来。
苏清的脸色同样苍白，她尝试感应外界的生命气息，反馈回来的却是一片驳杂、扭曲、充满了痛苦与绝望的“噪音”。“生命信号……非常微弱，而且……破碎。就像……就像他们的灵魂也被打散，分布在这些不同的碎片里。”
张澈第一时间检查希望号的状况。“导航系统完全失效，所有星图作废。空间结构极不稳定，常规引擎无法启动，强行启动可能会导致我们被随机抛入某个碎片，或者……直接被空间裂缝切割。”
希望号本身，正依靠着穿越光门时残留的那一丝来自钟楼的秩序之力，勉强稳定在一个相对安全的、数块巨大碎片之间的“缝隙”里，如同暴风雨中侥幸驶入临时避风港的小船。
陈星凝视着这片破碎的疆域，左臂的时之纹章不再悸动，而是散发出一种恒定的、冰凉的微光，仿佛在主动抵御着外界时空混乱的侵蚀。他能感觉到，这片区域的时空结构遭到了毁灭性的破坏，而且……这种破坏带着一种熟悉的、令人作呕的气息。
“是‘织网者’。”陈星的声音低沉而肯定，“这里的空间，是被某种力量……‘撕碎’的。为了阻隔，或者……为了捕获。”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就在不远处，一块原本映照着绿色植被星球景象的空间碎片，突然像是被无形的病毒感染，其画面迅速扭曲、褪色，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不断闪烁的紫色网格纹路。紧接着，数十个黑影从那个被“污染”的碎片中蜂拥而出。
它们并非生物。
它们有着大致的人形或兽形轮廓，但身体完全由一种暗紫色的、半透明的能量晶体构成，关节连接处是不断流动的数据流光，头部的位置只有一颗不断扫描四周的、散发着红光的几何体“独眼”。它们没有生命气息，只有纯粹的、冰冷的执行指令的波动。
“数据傀儡！”林薇的声音通过内部通讯传来，带着一丝压抑的愤怒和确认，“它们的能量签名，与之前在虚境边缘遭遇的‘织网者’先锋单位同源，但结构更稳定，攻击性更强！它们正在主动‘净化’这片区域的所有不稳定变量——包括我们！”
话音未落，那数十个数据傀儡已经锁定了希望号这个此地唯一的“秩序集合体”。它们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沉默地、高效地分散开来，从不同的方向，利用破碎空间的地形作为掩护，朝着希望号发起了突击。它们手中凝聚出由纯粹能量构成的、不断变换形态的武器——长矛、利刃、甚至是小型的能量炮。
“准备战斗！”陈星低喝一声，眼中厉色一闪。希望号的武器系统在林薇的远程操控下瞬间激活，仅存的几门副炮射出炽热的光束。
然而，效果不佳。
能量光束击中数据傀儡，往往只是让它们的身体荡漾起一阵涟漪，或者击碎部分晶体，但它们核心的数据流迅速运转，周围的破碎空间中便有游离的能量被抽取过来，快速修复损伤。它们对能量攻击有着极高的抗性，并且能利用这片混乱环境的能量进行自我修复！
更棘手的是，它们极其擅长利用环境。一个数据傀儡突然钻入一块映照着海洋的碎片，下一秒却从希望号侧后方一块显示着沙漠景色的碎片中突袭而出！它们在这片破碎边境中，如同鱼儿游弋在水中，神出鬼没。
“砰！”一声闷响，一个试图从下方碎片突袭的数据傀儡，被雷皓凝聚了蛮荒妖力的一拳直接轰成了漫天闪烁的晶体碎片，这一次，破碎的核心没能来得及修复。“物理攻击更有效！”雷皓咆哮着，妖化特征显现，利爪闪烁着寒光，主动冲出了希望号的防护力场（已极其微弱），在飞船周围狭小的稳定空间内，与不断闪现的数据傀儡展开了激烈的近身战。
张澈架起了他特制的、对能量生命体有额外伤害的狙击步枪，冷静地寻找着机会。他的子弹经过苏清短暂的星辉祝福，带着一丝秩序的气息，往往能一击命中数据傀儡的核心，造成短暂的“宕机”效果，为雷皓创造击杀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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