谣言如风,无孔不入。
不过两三日光景,“夜王妃乃妖女,以邪术蛊惑王爷,吸取精气”的流言,化作了实质性的影响,悄然吹进了夜王府的高墙。
这日清晨,云皎皎惯例准备去小厨房“祸害”……哦不,是“精心调制”萧璟的早膳。
却发现往日里对她恭敬中带着几分好奇与惧怕的仆役们,今日眼神躲闪。
在她经过时迅速低下头,甚至有人下意识地后退了小半步。
“咦?”云皎皎停下脚步,摸了摸自己的脸,问身旁的阿蔓,“阿蔓,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还是今天起太早,脸色不太好,吓到他们了?”
阿蔓嘴里叼着个肉包子,闻言鼓着腮帮子茫然四顾,用力咽下后大声道:
“没有啊!王妃最好看了!比包子还白还香!”
她说着,还示威似的瞪了一眼那几个缩脖子的仆役,“你们看什么看!再看……再看阿蔓就把你们当包子捏!”
仆役们吓得一哆嗦,头垂得更低了。
云皎皎失笑,拉着阿蔓继续往前走,心里却跟明镜似的。
看来,那“妖女”的帽子,已经开始产生效果了。
到了小厨房,管事嬷嬷脸上的笑容也略显僵硬,递上食材时,手都有些微抖。
云皎皎接过一篮子的青菜,笑道:“嬷嬷今日气色似乎不太好,可是昨夜没睡安稳?”
“我观您印堂略有晦暗,可是听了什么不该听的话,心中惊惧所致?”
那嬷嬷浑身一颤,差点没拿稳手里的盘子,脸色瞬间白了:“王妃……老奴……老奴不敢……”
“不敢什么?”
云皎皎笑容不变,随手拿起一根青菜看了看,“是不敢睡不好,还是不敢听信外面的谣言?”
嬷嬷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王妃明鉴!老奴绝不敢对王妃有丝毫不敬!”
“只是……只是外面传得实在太……太骇人了,老奴一时糊涂,求王妃恕罪!”
云皎皎将她扶起,语气轻松:“嬷嬷快起来,不过是几句闲话,也值得吓成这样?”
“若我真是那等会吸人精气的妖女,第一个吸的也该是王爷那般阳气充沛的,哪轮得到你们呀?”
“放心吧,你们王爷好着呢,一顿能吃三碗饭,力气大得能打死老虎。”
她这番混不吝的说辞,让管事嬷嬷愣在原地,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谢流云带着笑意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小嫂子这心态,谢某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外面都快把你传成青面獠牙的妖怪了,你倒好,还有心思在这里研究早膳。”
云皎皎回头,见谢流云摇着扇子,和面色冷峻的萧璟一同站在厨房门口。
萧璟的目光扫过那跪地发抖的嬷嬷,眼神又寒了几分。
“谣言止于智者,更止于美食。”
云皎皎晃了晃手里的青菜,“再说了,他们说他们的,我又不会少块肉。王爷,你说对吧?”
萧璟走上前,无视周遭目光,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菜篮,低沉道:“嗯。”
他看向那嬷嬷,语气不容置疑,“王府之内,若再有人妄议王妃,杖责三十,逐出府去。”
“是!是!老奴明白!谢王爷!谢王妃!”
嬷嬷如蒙大赦,连滚爬爬地退下了。
谢流云啧啧两声:“璟哥,你这威慑力是够,但堵得住府内的嘴,堵不住天下的悠悠众口啊。”
“我刚从外面回来,好几位‘关心’你的宗亲都旁敲侧击问我,你是否……呃,龙体欠安?”
他说着,意有所指地看了看萧璟。
萧璟面无表情:“告诉他们,本王好得很。”
“我说了呀!”
谢流云摊手,“可人家不信嘛!还说定是你被妖法迷惑,失了心智,才会如此维护。”
“甚至有人提议,要请钦天监或者京中有名的高僧道长来府上‘看看’呢。”
云皎皎闻言,眼睛反而亮了一下:“请高僧道长?”
“好啊!正好可以交流一下业务……不是,是探讨一下玄学心得!”
萧璟无奈地看了她一眼。
谢流云扶额:“小嫂子,人家是来拆你台的,不是来跟你开法会的!”
“谁拆谁的台还不一定呢。”
云皎皎浑不在意,开始动手洗菜,“王爷,今天给你做个‘清心明目汤’,专治耳根子软,听风就是雨。”
萧璟:“……”他觉得自己并不需要。
谢流云看得直乐:“得,我看咱们是白担心了。小嫂子这稳坐钓鱼台的功夫,堪比得道高僧。”
说笑归说笑,正事却并未耽搁。
早膳后,清风前来回报。
“王爷,王妃。”
“”谣言源头虽未完全查明,但散播最力的几个点,都与林府或与林嫣然交好的几家官眷有关。另外……”
清风顿了顿,继续道,“属下查到,昨日午后,林嫣然的贴身丫鬟碧珠,曾去过常御史夫人府上。”
“而今日早朝后,常御史便在几位同僚中,提及了王爷……气色不佳,似被邪祟侵扰之事,言语间颇为‘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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