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王府前厅,气氛肃然。
钦天监监副周大人年约四十,面白微须,穿着官袍,手持罗盘,神情倨傲中带着几分刻意装点的凝重。
他身旁的慧明法师则披着袈裟,手持念珠,眉目低垂,一副悲天悯人之态。
只是偶尔抬眼扫视四周时,眼底的精明与审视却难以完全掩盖。
萧璟端坐主位,面沉如水。
云皎皎坐在他身侧,姿态悠闲,还颇有兴致地打量着周监副手中的罗盘。
谢流云摇着扇子靠在门边,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阿蔓则站在云皎皎身后,虎视眈眈地盯着来人。
“下官(贫僧)参见夜王殿下,王妃。”
周监副与慧明法师上前行礼。
萧璟并未叫起,只冷声道:“二位兴师动众来本王王府,所谓何事?”
周监副直起身,举了举手中的罗盘,语气带着几分故弄玄虚:
“回王爷,近日京城流言四起,皆言王府内有……不洁之气。”
“下官身为钦天监副使,观测天象,维护京城气运乃是分内之职。”
“今日观测,发现王府上空确有异气盘桓,晦暗不明,恐对王爷圣体及王府安宁不利,故特来勘查。”
慧明法师也适时开口,声音低沉:“阿弥陀佛。”
“王爷,贫僧亦听闻外界传言,心中不安。”
“佛曰,众生平等,然邪祟之物,扰人清静,损人福泽,亦不可纵容。贫僧愿以佛法,为王府涤荡污秽,保王爷与王妃平安。”
云皎皎闻言,轻轻“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周监副眉头一皱,看向云皎皎:“王妃何故发笑?此事关乎王爷安危,岂是儿戏?”
云皎皎摆摆手,笑容明媚:“周大人别误会,我只是觉得二位来得正好。”
“我也正觉得王府最近有点‘不太平’,正想找专业人士来看看呢。”
周监副与慧明法师对视一眼,都有些意外她的反应。
“哦?王妃也察觉到了?”周监副试探地问。
“是啊,”云皎皎煞有介事地点头,“比如我院子里那棵石榴树,往年结果又大又甜,今年却只结了几个酸涩的小果子,莫非也是被‘异气’影响了?”
周监副:“……”这跟妖气有什么关系?
慧明法师念了句佛号:“草木枯荣,自有定数。王妃所言,或许只是巧合。”
“巧合啊?”
云皎皎眨眨眼,又看向周监副手中的罗盘,“那周大人这罗盘指针晃得这么厉害,也是巧合吗?”
“我看周大人手挺稳的呀。”
周监副脸色一僵,下意识地想稳住罗盘,却发现指针确实在微微颤动。
他强自镇定道:“此乃罗盘感应到异常气场所致!”
“王妃请看,指针偏向巽位,主风木,又带阴煞,正是妖邪隐匿之兆!”
云皎皎恍然大悟般:“原来如此!周大人果然专业。不过……”
她话锋一转,“我记得巽位对应东南,王府的东南角,好像是……厨房和后院堆放杂物的方向?”
“难道是有老鼠成精,或者剩饭放太久馊了,产生了‘阴煞’之气?”
“噗!”门口的谢流云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周监副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王妃!下官并非玩笑!”
“此异气晦暗,隐隐带着血光与怨念,绝非寻常!”
萧璟终于开口,声音冰寒刺骨:“周监副的意思是,本王的王妃,是那身带血光怨念的妖邪?”
周监副吓得一哆嗦,连忙躬身:“下官不敢!下官只是据实禀报罗盘所示!”
“或许……或许是王妃身边带了什么不祥之物,或是……或是冲撞了什么,才引来了这异气缠身!”
慧明法师也帮腔道:“王爷明鉴,贫僧亦感知到王妃身上似有不同寻常之气,非清非浊,难以捉摸,与这府中异气隐隐相合。”
“为王爷与社稷安危计,还请王爷允许贫僧与周监副仔细勘查,尤其是王妃起居之处,以便驱邪净秽。”
这话几乎已经点名道姓,将矛头直指云皎皎。
萧璟缓缓站起身,他目光如刀,扫过两人。
“勘查?驱邪?”
萧璟语气平淡,却带着无与伦比的压迫力,“本王征战沙场多年,杀人无数,若论血光怨念,本王身上最多。”
“按周监副所言,本王岂非是最大的妖邪?”
“王爷息怒!下官绝非此意!”周监副冷汗涔涔而下。
“至于王妃,”萧璟走到云皎皎身边,握住她的手,目光锐利地看向慧明法师,“法师说她身上气息不同寻常?”
“本王却觉得,王妃气息纯净,令本王心绪安宁,百病消退。”
“法师是在质疑本王的判断,还是质疑陛下赐婚的圣意?”
慧明法师被他看得头皮发麻,连念佛号:“贫僧不敢!贫僧只是……”
“你们不敢?”
萧璟打断他,声音陡然提高,“你们敢听信市井流言,未经查实便闯入本王府邸,妄言勘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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