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浓厚的云层深处,一道细不可察的紫色雷弧,如神龙探爪,对着秦尘所在的屋顶,一闪而没。
翌日清晨,天光微熹。
秦昊一夜未眠,双目布满血丝,站在主殿高台之上,遥望着偏院药庐的方向。
昨夜那股让他心神俱颤的毁灭气息虽已散去,但残留的悸动却在他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那绝非寻常雷电,更像是一种源自太古洪荒的威压,让他本能地感到恐惧。
一个废物,怎么可能引动此等天地异象?
唯一的解释,便是他身上藏着惊天动地的秘密,或是得到了某种逆天奇宝!
嫉妒与贪婪的火焰,在他眼底疯狂燃烧。
“来人!”秦昊的声音嘶哑而冷冽。
一名亲信护卫快步上前,躬身听令。
“传我令,即刻起,封锁药庐三日!所有药材的出入,必须登记造册,严加盘查。三日之内,任何与秦尘有过接触的人,无论职位高低,一律调离原职,另行安排!”
他的指节因用力而捏得发白,一道道命令,如同冰冷的刀锋,直指偏院那间破旧的柴房。
亲信心中一凛,迟疑道:“少主,封锁药庐兹事体大,是否……先请示大长老?”
“放肆!”秦昊猛然回头,眼神如鹰隼般锐利,“我的话,你听不懂吗?还是说,这秦家,已经轮不到我这个少主发号施令了?”
那亲信被他眼中的杀意所慑,吓得浑身一颤,连忙垂首:“属下不敢!属下遵命!”
望着亲信匆匆离去的背影,秦昊的嘴角勾起一抹森然的弧度。
大长老闭关未出,这便是他的机会。
他要用雷霆手段,将秦尘彻底孤立,让他变成一座信息孤岛,然后再一点点地,把他身上的秘密,连皮带骨地挖出来!
与此同时,柴房之内,秦尘对外界的风雨变幻恍若未闻。
他盘膝而坐,气息沉静悠长。
掌心之中,一株干枯的雷纹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焕发生机。
丝丝缕缕的太乙青木雷,如温润的春雨,悄无声息地渗入草叶的经络。
那草叶上的雷电纹路,仿佛被激活了一般,泛起淡淡的青光,枯黄之色尽褪,变得青翠欲滴,宛若新生。
昨夜,他仅仅尝试了三息的雷炼提纯,便敏锐地察觉到,当自身的都天神火雷与药草的药性产生共鸣时,竟能引动那神秘的吞噬祖雷的一丝本能,反哺己身。
就在那短短的三息之内,他那原本因雷种反噬而刺痛欲裂的经脉,竟奇迹般地减轻了两分!
“都天神火雷,本就是万雷之始,有吞噬融合万物之能。而太乙青木雷,又蕴含无尽生机。以雷炼药,不仅能提纯药性,更能借药草之灵,反哺玄雷,修复经脉……”
一个大胆而疯狂的念头,在秦尘脑海中逐渐成型。
“若能以雷炼药,再将炼化后的丹药服下,利用药力滋养玄雷……玄雷壮大,雷炼效果更强,药力提纯更精……如此往复,便可形成一个完美的修炼循环!”
他的眸光瞬间亮如星辰,但旋即又沉寂下去。
这个想法虽好,却也凶险万分。
雷炼之道,他尚在摸索,对雷霆之力的掌控还远未达到随心所欲的地步。
稍有不慎,雷力失控,轻则药毁人伤,重则经脉尽断,当场爆体而亡!
必须谨慎行事。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林嬷嬷端着一碗清粥,颤巍巍地走了进来,她的脸上满是忧色,手中还紧紧攥着一封折叠的信笺。
“少爷,陈药师托人辗转送来的。”她将信笺递上,声音压得极低。
秦尘展开信笺,目光一扫,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信上说,孙德全昨夜被秦昊的人秘密押往西跨院,罪名是“贪墨药材,罪证确凿”,今日一早,便会被废去修为,逐出家族。
“罪证确凿?”秦尘将信笺凑到烛火前,看着它化为飞灰,“不过是需要一个替罪羊,来平息验药风波,顺便堵住悠悠众口罢了。真正动手的秦昊,反而成了主持公道的人。”
孙德全,从始至终,都只是一枚被随意丢弃的棋子。
“嬷嬷,替我传个话给陈药师。”秦尘的声音平静无波,“告诉他,这份人情,我秦尘记下了。他日,必有厚报。”
午后,药庐之外的气氛愈发紧张。
秦昊亲率一队护卫,以巡查账目为名,气势汹汹地踏入了药庐。
他故意绕开了主丹房,一步步逼近秦尘所在的外院。
最终,他停在了秦尘那破旧的院门前,目光如刀,隔着院门,冷声讥讽道:“我听说,秦家出了个丹道奇才,炼丹不用丹火,而是靠‘天雷入体’?真是闻所未闻。不如,你现在就当着大家的面,再引一次天雷,也让我等开开眼界?”
他身后的随从发出一阵哄笑,言语中的轻蔑与恶意毫不掩饰。
院外的空气,瞬间剑拔弩张。
柴房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秦尘缓步走出,神色平静地仿佛一潭古井,对秦昊的挑衅置若罔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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