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当秦尘从昏沉中挣扎着睁开双眼时,一股仿佛要将他灵魂撕裂的剧痛自脑海深处轰然炸开。
他闷哼一声,额头上瞬间布满冷汗。
然而,剧痛之中,他却敏锐地察觉到一丝异样。
那盘踞在识海中的吞噬祖雷,此刻正发出一阵阵微弱而欢愉的脉动。
一丝丝阴寒至极的气息,正是那残留在他体内的寒髓之毒,正被祖雷缓缓牵引、吞噬,随即,一股精纯无比的微弱雷息自祖雷中反馈而出,悄然滋养着他受损的经脉与神魂。
秦尘心头猛地一震,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这霸道绝伦的寒毒……竟然能成为玄雷的养料?”
这个发现,如同一道惊雷,在他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这哪里是致命的剧毒,分明是一场天大的机缘!
正当他沉浸在这份惊骇与狂喜之中,房门被轻轻推开。
小雅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默默走了进来。
她的动作一如既往地轻柔沉默,但那双总是躲闪的眸子,今日却异常平静地注视着秦尘,其中蕴含着一种决绝。
她将药碗稳稳放在床头,没有说一句话,却忽然双膝一软,对着秦尘直挺挺地跪了下去,一个响头重重磕在冰冷的地面上。
“你这是做什么?”秦尘眉头一皱,挣扎着想要起身。
小雅没有抬头,沙哑而破碎的声音从喉间艰难地挤出,每一个字都带着血与火的烙印:“奴婢……本名‘烬鸦’,乃是焚烬宗最后一名活口。十年前,宗门一夜之间被血洗,我被仇家剜去声带,沦为逃奴,九死一生才流落至此。”
秦尘瞳孔骤然收缩,心中无数个谜团在这一刻豁然开朗!
难怪她会对那枚铁牌有如此剧烈的反应!
“所以,你认得那铁牌上的图腾?”他声音低沉。
烬鸦重重点头,抬起的脸上泪痕交错,眼神中燃烧着刻骨的恨意:“他们……他们称我为‘祭品容器’,想要用我的血肉和神魂,去唤醒沉睡的‘烬火之主’……可我宁愿魂飞魄散,也绝不让他们得逞!”
秦尘的心神剧烈震动。
烬火之主?
祭品容器?
这些陌生的词汇背后,似乎隐藏着一个惊天动地的阴谋。
他沉思良久,从怀中摸出那两块冰冷的残破铁牌。
在指尖雷息的微光照耀下,他小心翼翼地将两块残牌拼合在一起。
随着“咔”的一声轻响,原本黯淡的牌面接口处,竟有一道微弱的火光一闪而逝。
他立刻翻转铁牌,只见在拼接完整的背面,一行极其细微的古篆文缓缓浮现:“雷引之躯,可启烬门”。
雷引之躯!
秦尘的脑海中仿佛有万道雷霆同时炸响!
他猛然想到了关键——自己重生之时,引动的第一道玄雷,正是蕴含着无尽生机的太乙青木雷!
青属木,而木生火!
一个大胆到让他自己都心惊肉跳的念头疯狂滋生——焚烬宗苦苦追寻的所谓“烬火之主”,难道并非某个具体的人,而是一种资格?
一种能够借雷灵根之身,点燃某种生命古火的资格?
若真是如此,那么莫无咎,乃至他背后那股庞大的势力,盯上自己,绝非偶然!
他们不是冲着秦家来的,他们从一开始,就是冲着他秦尘这个人来的!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翻江倒海,目光如电地看向烬鸦:“他们为何一定要找上我?”
烬鸦抬起眼,复杂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悲悯与惊惧:“因为……据宗门古籍残篇记载,只有同时融合了上古建木精魄与远古雷尊残魂的血脉,才能真正点燃那朵……足以焚烧万古的‘永劫烬火’。”
与此同时,秦府一处戒备森严的偏殿内。
莫无咎修长的手指正摩挲着一面流光溢彩的冰晶镜盘,镜中清晰地映照出三日前的刺杀画面,甚至连影七尸体上寒髓钉留下的细微孔洞都分毫毕现。
他指尖在影七胸口那处诡异的焦黑处轻轻一点,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有趣。至阴至寒的寒髓钉,非但没能破开他的肉身防御,反而像是催化剂,激发了他体内两种雷霆的共鸣……果然,这不仅仅是普通的雷灵根那么简单。”
一名侍立在旁的黑衣亲信压低声音,恭敬地问道:“少主,此事……要不要立刻上报给北荒那边?”
“不必。”莫无咎摇了摇头,眼中闪烁着运筹帷幄的精光,“此人虽然超乎预料,但终究还在可控范围之内。若是现在就贸然惊动‘那位大人’,只会显得我们无能,反倒会失去夺取首功的先机。”
他顿了顿,语气中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传令下去,收缩所有暗哨,转为远程监视。此人城府极深,不要再做任何无谓的试探。等他自己走出东玄域这片浅滩,到了那时,他便是龙,也得给我盘着!”
话音落下,一枚通体漆黑,入手冰凉的令牌自他袖中滑出,稳稳落在掌心。
令牌之上,一团熊熊燃烧的黑色火焰,正被一道狰狞的紫色雷电死死缠绕,构成一幅诡异而霸道的图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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