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日处理完诸多事务,沈微澜心中仍觉不安,次日天刚亮,便坐在书房案前,手里捏着那块玉佩,继续思索其中奥秘。
昨夜她翻了几本书都没合眼,脑子里全是那些弯弯曲曲的纹路。这东西是当初从南疆古墓带出来的,一直没解开,现在看着百姓安稳了,她反而更坐不住。越是平静,越觉得底下有暗流在动。柳家那边的事压着没动,但她知道,拖得越久,根扎得越深。
她把玉佩往桌上一放,抽出《符文考异》翻开,手指顺着书页一行行扫过去。
“找到了。”她低声说。
春棠端着茶进来时,正听见这一句。她脚步一顿:“小姐又熬了一宿?”
“没睡。”沈微澜抬头看了她一眼,“但不累。你看这个——”她指尖点在书上,“玉佩边缘这八道弧线,和‘通幽八钥’的图示是一样的。”
春棠凑近看,眉头皱起:“可这书不是前朝的吗?早没人用了。”
“正因为没人用,才藏得住秘密。”沈微澜拿起玉佩对着窗缝透进来的光,“我昨夜对照老兵法残卷,最后一页夹着一张草图,画的就是这块玉,旁边写着八个字:‘执圭者启玄府,得策可安天下’。”
春棠倒抽一口气:“您的意思是……这不是陪葬品,是钥匙?”
“不是开棺的钥匙,是开门的钥匙。”沈微澜声音沉下来,“它指的可能是个地方,藏着前朝留下的东西,说不定能补我们眼下治理的缺。”
春棠盯着那玉佩看了半晌,忽然笑了:“那您还等什么?我去收拾账册。”
“你不问我要不要去?”
“问了您也不会拦我。”她把茶碗轻轻放在一边,“再说,您去哪儿,账本就得跟到哪儿。”
话音未落,夏蝉掀帘进来,肩上还带着晨露的湿气。“听说您要动身?”
沈微澜抬眼:“谁告诉你的?”
“冬珞。”她把手搭在剑柄上,“她让我来问您,要不要换轻装。”
“你愿意走?”
“您忘了?师父说过,流萤剑最后一式叫‘影渡千山’。”夏蝉嘴角一扬,“那是为远路练的。”
两人说话间,秋蘅背着药箱也到了门口。她没进门,只站在门槛外,手里拿着个小瓷瓶:“防风和柴胡我都补了量,还加了两包止血散。你要找的是能救万人的东西,我不去,谁替你试毒?”
沈微澜看着她,没说话。
秋蘅走进来,把药瓶放在桌上:“别摆这副表情。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怕我们有危险?可你一个人往前冲的时候,就没想过我们也怕你出事?”
屋里静了片刻。
窗外槐树叶沙沙响,风吹得案上纸页翻了一页。
沈微澜低头,把玉佩收回锦盒,盖上。“那我也不多说了。今天午后,密室见。”
午后的阳光斜照进主营密室,五个人围站在一张矮桌前。
冬珞把铜哨别在腰带上,第一句话就是:“您确定是冲这块玉来的?”
“确定。”
“我查过记录,三十年里出现过三块类似的玉,持玉的人都死了,死法一样——喉咙被割开,玉却被留在尸体上。”
“说明他们想要的不是玉本身。”沈微澜打开锦盒,“而是玉能打开的东西。”
冬珞点头:“那我们就不能走明路。”
“所以这次不出大队,不惊动百姓,我们五个走小道。”沈微澜环视四人,“我不强求谁跟我去。”
“少来这套。”夏蝉直接把斗篷披上,“你当初在侯府挨打的时候都没甩开我们,现在想甩?”
春棠笑着摇头:“您要是真想甩,昨夜就不会先找我安排账务了。”
秋蘅没说话,只是打开了药箱,把几包药重新归类,动作利落。
冬珞看了她们一圈,最后看向沈微澜:“方向定了吗?”
“西北,苍岭。”她拿出一张手绘地图摊开,“按古籍提示,玉佩遇阳气会温,指向明确。我们今晚出发,趁夜过三里坡。”
“百姓那边呢?”春棠问。
“不告诉他们。”沈微澜合上地图,“消息传太快,万一有人盯上这条路,反倒害了他们。”
“可他们总会发现。”
“那就让他们以为我是去巡村。”
傍晚时分,她照常走出营门,背了个布包袱,像是要去西谷查账。几个孩子看见她,远远地喊“先生”,她也挥手应了。
可走到村口老槐树下,她停下脚步。
身后传来脚步声,一个接一个。
春棠抱着账本,夏蝉佩剑未解,秋蘅背着药箱,冬珞手里握着个油纸包。
“你们……”
“您当库房那箱金锭是大风刮来的?”春棠瞪她一眼,“没有我们,您连账都对不清。”
夏蝉笑出声:“再说了,您走得那么急,连干粮都没带,真当自己是铁打的?”
秋蘅把油纸包递过来:“肉干,加了提神的药,不会口渴。”
冬珞站在最后,手里多了根短杖:“山路难走,我带了探路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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