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坟坡上,夜风呜咽,死寂之中弥漫着劫后余生的战栗。张玄德半跪在地,冷汗浸透脊背,方才“角”那冻结灵魂的恐怖威压,以及冰冷警告中隐含的复杂信息,仍在脑海中轰鸣。
“熟悉的‘味道’……有些债,该还了……”
“角”师叔的话语,如同迷雾中的鬼火,明明灭灭,指向某些他尚且无法完全理解的宿命纠缠。然而,此刻容不得他细思。慕容雪师兄还被困在断碑岗,生死未卜,孟津血祭的阴影,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悬于数十万生灵头顶!
警告?退避?
不!绝不能退!
张玄德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光芒。若因“角”一言恐吓便退走,他如何面对星辉玉儿的托付,如何面对黄巾军民的信赖,又如何面对自己身负星晷、守护苍生的道心?更何况,慕容雪是为探查此地方陷险境,他岂能弃之不顾?
“必须救出慕容师兄,再图破坏血祭之策!”张玄德霍然起身,眼神重新变得锐利冷静。他迅速处理掉那两名被禁锢的俘虏(废去修为,以特殊手法弄晕藏匿),将现场可能暴露身份的痕迹小心清除。然后,他深吸一口气,再次将心神沉入地脉感知,目标直指三十里外的“断碑岗”。
这一次的感知,更加小心,也更加有针对性。结合方才对国师府执事的搜魂所得,以及星辉玉儿所传的地脉图,他很快在脑海中勾勒出断碑岗附近地脉的详细结构。
断碑岗,顾名思义,是一片遍布上古断裂石碑的乱石岗,地势崎岖,煞气浓重。在张玄德的感知中,此地地下果然盘踞着一个相对弱小、却结构完整的次级血祭节点,如同主阵眼延伸出的触手,正贪婪地汲取着附近战场上散逸的血气。节点周围,有至少三个灵气波动不弱于金丹期的气息驻守,更有一股隐约达到元婴初期的晦涩气息坐镇核心,想必就是那位国师府长老。此外,还有数十道驳杂的气息散布岗上,应是护卫与巫咸残党。
慕容雪的气息……找到了!就在那元婴气息附近不远处的一个地下石窟中,气息有些紊乱,但并无溃散迹象,显然只是被困,未遭毒手。石窟周围,布有数层禁制,既有困敌的,也有隔绝感应的。
强攻不可取,对方人多势众,更有元婴修士坐镇,即便能救出慕容雪,也必陷入重围,打草惊蛇,甚至可能引来“角”的再次关注。必须智取!
张玄德的目光,再次落在地脉图上,断碑岗附近的几处“地脉灵枢”标记上。其中一处,恰好位于那困住慕容雪的石窟斜下方,距离血祭次级节点也仅有不到百丈!这处灵枢的性质,偏向“阴煞”,本是地脉中淤积的阴寒之气汇聚点,若在平时,乃是险地,但此刻……
“或许……可以祸水东引,借力打力?”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张玄德心中迅速成形。
他需要精确控制,在激发那处“阴煞灵枢”的同时,以星晷之力进行极其细微的引导,让骤然爆发的阴煞地气,不是无差别地肆虐,而是主要冲击那血祭次级节点的薄弱处,以及……困住慕容雪的石窟禁制!制造混乱,声东击西!
这需要他对地脉的掌控、时机的把握、力量的精微操控,都达到一个极高的水平。任何一点差错,都可能导致地气失控,伤及自身,或让阴煞地气反噬,甚至提前引爆血祭节点,后果不堪设想。
但,这是目前唯一可能成功的方法!
“拼了!”张玄德不再犹豫,选定一处距离断碑岗约五里、相对隐蔽的土沟作为施法点。他盘膝坐下,双手虚按地面,将状态调整到最佳,心神与星晷彻底相连,感应如同蛛网般,蔓延向断碑岗下的地脉深处。
他“看到”了那处“阴煞灵枢”,如同地底一颗缓慢跳动的、散发着寒意的黑色心脏。“看到”了旁边那散发着暗红幽光的血祭节点,如同寄生在灵枢上的毒瘤。也“看到”了石窟外那层层叠叠的禁制光膜。
“就是现在!”
子夜刚过,阴气最盛之时!张玄德眼中精光爆射,双手结出《星河古经》中一个极其复杂、专门用于引导地脉元气的“引星镇脉印”,体内星晷疯狂旋转,将一股精纯、浩大却又无比柔和的星辉定脉之力,如同最灵巧的手术刀,沿着地脉的天然缝隙,精准地注入那处“阴煞灵枢”的核心!
起初,灵枢毫无反应,仿佛在沉睡。但随着星辉之力持续、温和地注入,并模拟出一种奇特的、如同“钥匙”般的波动频率(源自星辉玉儿的传授),灵枢猛地一震!沉寂了不知多少岁月的阴煞地气,仿佛被从最深沉的梦魇中唤醒,开始剧烈翻腾!
“嗡——!”
地底传来沉闷的嗡鸣,断碑岗的地面,开始出现极其轻微的、如同水波般的涟漪!
岗上驻守的修士立刻警觉!
“地动了?”
“不对!是地气有异!快禀报长老!”
坐镇核心的国师府元婴长老也猛地睁开眼,神识扫向地底,脸色微变:“何方宵小,敢动地脉?!”他瞬间察觉到了那阴煞灵枢的异常躁动,更感觉到一股极其隐晦、却让他心悸的星辰之力掺杂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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