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望去,北岸黄巾军营,旗帜依旧,但营垒间人影稀疏,显然伤亡不小,正在休整。南岸朝廷大营,则是一片狼藉,许多营帐倒塌,旗帜歪斜,几乎看不到成建制的活动,只有零星的士兵如同游魂般在废墟间徘徊。
“结束了……暂时的。”张玄德心中并无太多喜悦。他知道,“角”未死,威胁仍在。昨夜若非张角师叔及时现身,若非星晷本源苏醒,若非那一点点运道,此刻的孟津,恐怕已成人间地狱。
他尝试感应了一下。慕容雪的气息正在北岸大营中,虽然虚弱,但稳定。苏婉清的气息则有些凌乱,显然消耗巨大,正在忙碌。他心中一暖,身影微动,施展“地脉潜行”,悄然向着北岸大营而去。
片刻后,中军大帐。
帐内气氛凝重,慕容雪半靠在榻上,脸色苍白,胸腹间裹着厚厚的纱布,渗出血迹,显然受伤不轻。苏婉清正在为他施针,俏脸上满是疲惫,眼中布满了血丝。帐中还有几名黄巾军高级将领,人人带伤,神色沉痛。
“昨夜一战,我军‘青龙’、‘白虎’两卫,阵亡一万三千余人,重伤失去战力者近两万,轻伤不计。‘玄武’、‘朱雀’两卫为阻截南岸可能渡河之敌,亦有数千伤亡。粮草、军械损失,更是不计其数。”一名负责统计的参军声音沙哑地汇报着,每报出一个数字,帐内的气氛就沉重一分。
慕容雪冰眸低垂,紧握拳头,指节发白。这些都是他一手带出来的百战精锐,一夜之间,伤亡近半!
“南岸朝廷边军,情况更糟。”另一名风影卫统领接口道,“据探,龙骧、虎贲两卫,阵亡、逃散者恐逾十万,余者皆无战心,建制全无。其主将下落不明,副将多人死于混乱。短时间内,已无力再战。”
“经此一夜,‘玄德天师’召唤天象,引动地脉,请来‘黄天’仙尊,平息浩劫,诛杀妖邪(指“角”的化身)之事,已传遍前线,更在飞速向四方传播。我军士气虽因伤亡而受挫,但信仰更加坚定,许多将士视天师为神明降世。而朝廷与国师府,经此‘天谴’,威信扫地,民间怨声载道,许多州县已出现不稳迹象。”苏婉清补充道,这是难得的好消息。
就在这时,帐帘微动,张玄德的身影悄然出现。
“天师!”
“师弟!”
“张师弟!”
帐内众人先是一惊,随即大喜。慕容雪挣扎着要起身,苏婉清也连忙迎上。
“师兄,师姐,诸位将军,不必多礼。”张玄德快步上前,扶住慕容雪,目光扫过众人,看到那一张张疲惫、伤痛却依旧坚定的面孔,心中酸楚与豪情交织,“大家辛苦了。伤亡……我已知晓。此仇,此恨,我们记下了。阵亡的弟兄们,绝不会白死!”
“天师,昨夜……那真是……”一名将领忍不住激动地问道。
张玄德略一沉吟,道:“昨夜异象,确有我引动地脉、沟通星辰之功,但能成此势,诛杀那妖邪化身,全赖另一位前辈——亦是‘黄天’道统真正的前辈高人暗中相助,以及……万千将士用命,百姓愿力汇聚。此非我一人之功,乃天意民心所向!”
他没有透露张角(道袍)的具体身份,也没有提及星晷传承的细节,只是将功劳归于“黄天”与众人,这反而更增添了神秘与神圣感,也让帐中将领们更加信服与激动。
“天师,如今南岸敌军已溃,我军虽亦伤亡惨重,但士气可用,是否趁势渡河,直取洛阳?”另一名将领眼中闪着复仇与建功的火焰。
张玄德摇了摇头,沉声道:“不可。我军新遭大创,亟需休整。朝廷虽败,然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洛阳城高池深,必有重兵与高手留守,更有国师府本宗。此时强攻,胜算渺茫,徒增伤亡。更何况……”
他望向东南方向,目光深邃:“昨夜那妖邪,只是一道化身,其本尊仍在,且必然不会善罢甘休。他与国师府、巫咸遗民勾结,所图非小。我等真正的敌人,并非仅仅是洛阳朝廷,更是这些欲行灭世之举的魔头!当务之急,是稳固现有地盘,救治伤员,恢复元气,同时广布眼线,严密监控‘角’之本尊、国师府以及巫咸遗民的动向。另外……”
他看向苏婉清:“苏师姐,立刻以我的名义,发布安民告示与讨逆檄文。告示安抚百姓,言明昨夜乃妖邪作祟,引动天怒,幸得‘黄天’显圣,已诛首恶,灾劫已过,望百姓各安其业。檄文则昭告天下,详述国师府勾结上古魔头‘角’,意图血祭生灵、释放灭世幽煞之罪行,号召天下有志之士,共讨国贼,护卫苍生!此檄文,不仅要传遍中原,更要设法传入各大修仙宗门、世家耳中!”
“明白!”苏婉清重重点头。
“慕容师兄,你伤势不轻,需好生静养。军中整训、防务之事,可暂交几位将军负责。风影卫要加大活动力度,重点探查‘角’之本尊可能藏匿之处,以及国师府后续动向。”张玄德又对慕容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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