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田处的灵力运转开始滞涩,像是被什么东西拉扯着。肖河闭上眼,指尖掐诀,《心衍篇》的心法在脑海中飞速运转。无数画面闪过:演武场的地基图、李傲天埋令牌的位置、石板下渗出的血丝......最后定格在东南角的那尊青铜鼎上。
那鼎高一丈,三足两耳,鼎身刻着狩猎图,此刻正冒着淡淡的白气。推演画面里,他的紫金色血液滴落在石板上后,都会顺着纹路流向青铜鼎,鼎耳上的饕餮纹则张着嘴,贪婪地吞噬着灵力。
阵眼在鼎里!肖河猛地睁眼,青藤剑突然发出一声清越的龙吟。剑身缠绕的雷藤褪去,浮现出个半透明的青衣女子虚影,眉眼如画,正是青藤剑的剑灵。
主人,此阵需以正阳灵力破之。剑灵的声音直接传入肖河识海,她素手在虚空中一划,九黎血祭阵的立体图便浮现在空中,骷髅头图案的七处关节点闪烁着红光,破掉这七个阵脚,再毁掉鼎里的血核即可。
李傲天见他闭目推演,以为是穷途末路,狞笑着一拳砸向他的面门:受死吧!
肖河却在此时动了。他左脚在地面一跺,借着反震之力腾空而起,青藤剑如蛟龙出海,直刺东南角的青铜鼎。想毁阵眼?没那么容易!李傲天怒吼着追上来,裂地拳的黑气几乎凝成实质,如同一道黑色匹练。
肖河在空中拧身,法身鳞片虽裂,却依旧能调动大部分灵力。他将灵力灌注剑身,剑灵虚影与长剑合一,剑身上浮现出璀璨的金光——那是他以自身精血催动的正阳灵力,专克阴邪魔气。
青藤剑刺在青铜鼎上,鼎身剧烈摇晃,鼎耳上的饕餮纹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啸。鼎口冒出的白气突然变成黑色,里面竟滚出颗拳头大的血球,表面爬满血管状的血丝,正是阵法的核心血核。
给我碎!肖河剑势不减,金光缭绕的剑尖直刺血核。李傲天的拳头也在此时赶到,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砸向他的后心。肖河能感觉到背后的法身鳞片在哀鸣,裂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
千钧一发之际,他突然想起玄通道长传授的以身饲剑之法。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青藤剑上,剑灵发出一声清越的长啸,剑身暴涨数丈,金光刺破黑气,先一步刺穿了血核。
血核破裂的瞬间,整个演武场剧烈震动。地面上的血色符文如潮水般退去,看台上的李家亲属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迅速干瘪下去,最后化作一滩滩黑灰。李傲天的拳头砸在肖河后心,法身鳞片一声裂开大片,紫金色的血液喷溅而出,但他的剑也同时贯穿了青铜鼎,将鼎身劈成两半。
阵法一破,李傲天身上的黑气顿时溃散不少,脸色变得惨白。你......你竟能破九黎血祭阵!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肖河,像是第一次认识他。
肖河拄着剑半跪在地,背后的法身虚影已经变得透明,鳞片上的裂痕触目惊心。他咳出一口血,却笑了:李老爷子勾结九黎邪修,残害同族,就不怕遭天谴吗?
李傲天眼神阴鸷地盯着他,突然从怀里掏出个黑色瓷瓶:既然留你不得,那就同归于尽!他拔开瓶塞,一股浓郁的腥气弥漫开来,瓶中竟爬满了黑色的虫子,每只都长着人脸,正是九黎盟的噬灵蛊。
肖河瞳孔骤缩,刚想运转灵力,却发现丹田处传来一阵空虚——刚才强行催动以身饲剑,灵力已经所剩无几。眼看那些噬灵蛊就要扑过来,演武场的大门突然被人踹开,一道清脆的女声响起:李老头,以大欺小算什么本事!
只见个穿红色皮衣的少女提着柄长鞭站在门口,鞭梢缠着颗夜明珠,照亮了她身后跟着的五个黑衣人。少女走到肖河身边,踢开一只爬过来的噬灵蛊,对李傲天扬了扬下巴:我爷爷让我来告诉你,九黎盟的人,玄通阁保了。
李傲天看到少女腰间的玉佩,脸色突然变得煞白,握着瓷瓶的手开始发抖:玄......玄通阁的人怎么会来?
红衣少女没理他,蹲下身看肖河的伤势,眉头皱成一团:你这法身伤得不轻,再拖下去灵脉都要受损。她从怀里掏出个小玉瓶,倒出颗金色的药丸塞进肖河嘴里,这是九转还魂丹,先吊着命。
药丸入口即化,一股暖流瞬间涌遍全身,肖河背后的疼痛减轻了不少。他看着少女明亮的眼睛,突然想起母亲提过的玄通阁少阁主,好像叫凌红妆,是玄通道长的孙女。
多谢。他低声道,刚想站起身,却发现李傲天趁着他们说话,竟悄悄往演武场后门退去。
想跑?凌红妆冷笑一声,长鞭突然甩出,缠住了李傲天的脚踝。夜明珠的光芒照在他身上,李傲天突然发出一声惨叫,身上冒出黑烟,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那鞭子上竟涂了专克魔气的正阳砂。
勾结邪修,残害同道,按玄门规矩,废去修为,永世监禁。凌红妆的声音冷得像冰,长鞭猛地一拉,李傲天重重摔在地上,吐出一口黑血,气息瞬间萎靡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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