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船离开苏州,继续向东航行。
运河在这里渐渐开阔,两岸的景致也与苏州大不相同。
少了些精致婉约,多了些开阔苍茫。
水面在冬日的阳光下泛着粼粼波光,远处可见白帆点点,那是出海捕鱼的渔船正在返航。
奕兄,你看这河水,已经开始带着咸味了。
程潇波在船头捧起一掬河水,仔细嗅了嗅,道:再往前,就是海了。
这咸腥味,错不了!
奕帆极目远眺,但见水天一色,远处帆影点点,偶尔可见几艘海船高大的桅杆。
空气中确实开始弥漫着一股特有的海腥味,与内陆的湿润清新截然不同。
唐江龙摇着折扇,望着两岸略显荒凉的滩涂,感叹道:这里倒是与苏州大不相同。
难怪古人说吴淞江上水连空,万里风帆一望中。
这等开阔气象,在内陆是见不到的。
程潇波笑道:唐公子说得不错。
再往前就是吴淞口了,那里江海交汇,风浪可比内河大得多。
不过今日天气好,应该无碍。
船行半日,前方出现了吴淞码头的轮廓。
但见江面在此处豁然开朗,形成一个天然的港湾。
码头上桅杆如林,大小船只往来穿梭。
与苏州码头的精致不同,这里的码头显得粗犷而繁忙,扛包的苦力号子声震天,商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好一个热闹的吴淞码头!
奕帆赞道,果然是江海要冲,气象不凡。
程潇波笑道:大哥有所不知,这里是江海交汇之处,南来北往的货物都在这里集散。
别看现在热闹,等到涨潮时分,那才叫壮观呢!
众人下了船,在码头附近寻了处客栈住下。
安顿好后,奕帆便带着程潇波在码头周边考察。
但见码头设施简陋,多是木质栈桥,虽然繁忙,却显得杂乱无章。
更让奕帆注意的是,这里的治安似乎也不太好,不时可见一些彪形大汉在码头逡巡,目光不善。
程兄弟,你看这些人...
奕帆低声道。
程潇波冷哼一声道:都是些地头蛇,专门欺负外来客商。
俺在漕帮时,没少跟这些人打交道。
正说话间,几个汉子围了上来,为首一人满脸横肉,斜眼看着奕帆道:这位公子面生得很啊,第一次来吴淞?
程潇波上前一步,挡在奕帆身前道:怎么?
这吴淞码头是你们家开的不成?
那汉子咧嘴一笑道:好说好说,这码头虽然不是我们家开的,但要想在这里平安做生意,总得表示表示。
奕帆不动声色道:不知要如何表示?
简单!
那汉子伸出五根手指,道:五百两银子,保你在这里平安无事。
程潇波怒极反笑道:五百两?
你们怎么不去抢!
那汉子脸色一沉道:看来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兄弟们...
话音未落,程潇波已经一个箭步上前,手中分水刺如毒蛇般点向对方咽喉。
那汉子大惊失色,慌忙后退,却哪里躲得过程潇波这等好手?
只听的一声,那汉子的衣领被划开一道口子,吓得他脸色惨白。
程潇波收刺而立,声若洪钟道,再让俺看见你们欺负人,小心你们的狗命!
那几个汉子连滚带爬地跑了,围观的众人纷纷叫好。
奕帆笑道:程兄弟好身手。
程潇波挠头笑道:对付这些地痞无赖,就得来硬的。
不过大哥,看这情形,吴淞码头鱼龙混杂,管理混乱,怕是不适合建港啊。
奕帆点头道:确实如此。
这里虽然位置重要,但水深不够,且治安不佳,不是理想之选。
次日,奕帆决定前往金山卫考察。
众人雇了马车,沿着海岸线向南而行。
越往南走,景致越发荒凉。
大片大片的滩涂湿地一望无际,芦苇丛生,水鸟翔集。
远处,海浪拍打着礁石,发出阵阵轰鸣。
咸湿的海风扑面而来,带着海洋特有的气息。
这里就是后世上海浦东所在啊...
奕帆望着这片荒芜的土地,心中感慨万千。
谁能想到,数百年后,这里会成为举世闻名的国际大都市?
唐江龙见奕帆出神,问道:奕兄在想什么?
奕帆收回思绪,指着眼前的滩涂道:我在想,若是能在这里建起一座大港,联通四海,该是何等景象。
程潇波插话道:大哥,这里都是滩涂,水深不够,大船进不来啊。
奕帆点头道:确实如此。
所以要找水深足够的地方。
正说着,前方出现了金山卫的城墙。
但见城墙高大坚固,垛口整齐,城楼上旗帜飘扬,守卫森严。
城墙依山势而建,与海岸线形成掎角之势,易守难攻。
好一座雄关!
奕帆不禁赞道,依山傍海,地势险要,果然是军事要地。
众人来到城下,向守城兵士说明来意。很快,一位守备军官迎了出来。
在下金山卫守备顾新颖,不知各位大人驾到,有失远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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