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泰的手被攥得泛白，却始终没松开，另一只手不停替她擦汗，凑在她耳边一遍遍地低声鼓励。
“再也不生了！啊……”小燕子痛得哭喊。
尔泰的心都要碎了，红着眼眶道：“不生了，以后再也不生了，都怪我，都怪我……”
前前后后煎熬了将近三个时辰，一声嘹亮的啼哭终于划破了府中紧绷的空气。
“生了！是位千金！”稳婆抱着襁褓，欢喜地高声报喜。
尔泰几乎腿软，扶着床沿才站稳，他握紧小燕子汗湿的手，声音哽咽：“小燕子，让你受苦了。”
福晋和紫薇早已泪眼汪汪，此刻终于松了一口气。福晋替小燕子掖了掖被角，柔声说：“燕子，辛苦你了。”
紫薇凑到床边，眼中满是欣慰：“小燕子，你好厉害，你做到了！”
小燕子累得浑身发软，却又觉得心头一下子松快了，嘟囔着：“疼死我了……这小丫头可真能折腾……”
这时，乳母已将洗干净的婴儿抱了过来，笑着道：“恭喜福晋，恭喜二少爷，恭喜还珠格格！小姐生得可俊俏了。”
福晋接过襁褓，小心翼翼地抱着。
小小一团的孩子裹在杏红色襁褓里，脸蛋红扑扑的，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小嘴微微嚅动着，模样娇嫩得惹人疼。
“这是我们福家第一位小姐，定要好好娇养着，疼着长大。”福晋说着，眼眶又湿了，满心都是感动与欢喜。
紫薇忍不住惊叹：“她真的好漂亮，好可爱呀，身上一点都不皱巴巴的，皮肤又白又嫩，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孩子了。”
“真的吗？”小燕子瞬间来了精神，“快给我看看。”
尔泰连忙接过来，小心翼翼地抱到她面前。小燕子看着孩子那张小巧的脸蛋，眼眶一下就湿了，声音都带着颤：
“这、这是我生的？”
“天啊，我竟然生了个人？”
“还这么可爱……这么好看……”
“小燕子，你先好好休息，孩子让乳娘先抱下去照料。”尔泰看她面色苍白，实在不忍心让她强撑，转身便将孩子递给了乳母。
福晋、紫薇等人见状，也悄悄退了出去，将这一方小小的空间留给这对初为人父母的小夫妻。
“我还没看够呢……我的女儿……”小燕子小声嘟囔着，眼神还追着乳母的背影。
尔泰把她的胳膊轻轻塞回被子里，自己也红了眼眶，声音沙哑：“小燕子，你快歇会儿。大夫说产妇要多休息，我就在这儿守着你，你先睡一觉。”
“尔泰，刚才是不是吓到你了？”小燕子轻轻调侃，见他掉了眼泪，又急忙挤出一个笑，“好啦，哪有那么严重，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我们女儿叫‘双儿’，好不好？福霈东，福霈双。带‘双’的成语都好，成双成对，好事成双。我们足足等了两世，这名字我觉得好有意义。就叫这个，好不好？”她眨着眼望向他。
尔泰抹了下眼角，颔首低应：“都依你。你先闭眼歇息。”
得了满意的答复，小燕子不再强撑，倦意如潮水涌来。她合上眼帘，沉沉睡去。
等她再睁眼时，窗外已是夜色沉沉，尔泰正趴在床沿，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
“尔泰……”
尔泰身子一震，猛地惊醒，忙握住她的手：“小燕子，你醒了？感觉怎么样？饿不饿？我这就让明月去端粥来。”
他说着便转身，吩咐候在门外的明月去备膳。
小燕子的意识还有些飘忽，仿佛做了一场漫长的梦，她下意识地摸了摸依旧有些松软的肚子，又看向尔泰满是关切的脸，喃喃道：“我是……真的生了个孩子吗？”
尔泰将她额前的碎发轻柔拨开，声音放得极柔：“是，生了个女儿，我们的双儿。她很好，有乳娘精心照看着。你现在什么都别想，只管养好自己身子要紧。”
“双儿……”小燕子却完全没听进他后面的话，心思全被那个小小的名字攫住了，苍白的脸上忽然焕发出光彩，
“我的双儿……尔泰，你快让乳娘把她抱来，我要看看她，现在就要看！”
尔泰见她精神尚可，眼中又满是期盼，只得点头应了：“好，你稍等，我这就去。”他起身走到门边，又低声吩咐了外间彩霞。
不多时，乳娘便抱着一个杏红色的襁褓轻步进来。
尔泰本正用勺子喂小燕子喝粥，见孩子抱来了，小燕子立刻推开碗，眼中满是急切的期盼。
“格格您看，小姐刚醒，精神好着呢。”乳娘笑着将襁褓小心翼翼地递到小燕子臂弯里。
小燕子接过那小小的一团，低头望去。
双儿果然醒着，乌溜溜的眼睛像浸在水里的小黑葡萄，正懵懂地望着上方。
小燕子一看到她，心尖便软成了一汪水，所有疲惫疼痛瞬间抛到了九霄云外。她用手指极轻地碰了碰女儿的脸蛋，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双儿，我的双儿，我是小燕子，是你的娘亲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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