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冬天总是特别漫长。
雪地里邱燕正奋力的挥着斧头砍向一截光秃秃的树枝,家里的柴火不多了,邱燕出来砍点柴火。
北方的冬天可是少不了柴火过冬,谁家柴火垛高就说明这家人勤快。
“姐,你快回去吧,妈叫我喊你,王大娘来了!”
这是邱燕的妹妹邱洁来了。
邱洁比邱燕小四岁,那时政策下来如果第一胎是女孩,二胎可以隔四年再生一个。
没想到邱燕父母又生了一个女孩,他们嘴上说没有重男轻女,但还是冒着生命危险东躲西藏又交了罚款生了一个。
这次总算是男孩,也就是秋燕邱洁的弟弟邱华。
邱燕一听,眉头皱了起来,心想昨天杨建国说让人来说亲,咋来的这么快?
姐俩手脚麻利的装上树枝。
冰天雪地的,两人拉着爬犁,一路踉踉跄跄回到了家。
邱燕家的大门是长短不一的木头板子拼起来的,年头有点长,满是斑驳的痕迹,一边有点下沉,要往上抬一下才能打开。
大门两边搭着棚子,一边放杂物,一边放柴火。
穿过院子往前走就是两间年久失修的土坯房,上面立着一个歪歪扭扭的烟囱,烟总是出的不顺畅,一烧火,屋里就烟雾缭绕的,要打开门放放。
邱燕每次让她爸去修,她爸总是喝的醉醺醺,本来腿脚就不好,邱燕就更不敢让他上去了,一来二去的也就那么拖着了。
窗户没有一块完好的,用纸糊着裂缝。
一进门就是一个土灶台,一边塌了一段时间,也没人搭上,能对付就先用了。
灶台上有一口大铁锅,背后的墙壁被烟熏的漆黑。
左右各一间屋子,有一边的屋子是没有门的,冬天为了省点柴火,一大家子就睡一屋一个大炕上。
土屋的后面还搭着一个小猪圈,借着灶火能保存点温度,现在也是个摆设,就那么一头猪赔了人家。
两人进了院儿,邱洁则蹦蹦跳跳进了屋,边走边对姐姐说:“走吧,等会儿我和你一起卸,王大娘屋里等着呢。”
其实她并没有干活意思,嘴上却说的好听。
邱燕放好柴火,没有卸,拍了拍身上的雪,拢了拢头发,也跟着进了屋。
一进屋,就看见王大娘正坐在炕头,邱华没有在家,不知道去哪玩了。
这王大娘是附近村里有名的媒婆,谁都不敢怠慢了,都希望她能给说个好媒。
邱燕爸妈难得一起在家,三个人有说有笑,他们面前放着平常不拿出来的瓜子,王大娘面前还放着她们家唯一的一个没有被砸变形的搪瓷杯。
邱燕妈看见邱燕过来满脸堆笑热情地招呼:“燕儿,快来,王大娘来了。”
媒婆看着邱燕进屋,暗暗打量着她,心里点着头。
这丫头好啊,真能干,这大冷天还去拉柴火,个子高挑长的壮实,圆圆的脸盘,眼睛不大,鼻子也不高,可是凑在这个丫头脸上却是和谐。
哎,可惜了,家里出了名的懒,穷。
如果不是生在这种家庭怎么可能现在还没说媒的。
娶到家里,这边还有这么多张嘴等着吃饭,吓死人。
邱燕妹妹刚才媒婆已经看过了。
妹妹比姐姐个头还要高一点,没姐姐白,身材该有的都有,腰肢像柳条一样,现在看来是好身材,那个年代并不流行瘦的,瞧着像竹竿,王媒婆心里觉得并不如姐姐。
打量够了,王大娘对着进来的邱燕笑着说:“我今天是来给老杨家上门说这门亲事的,我跟你爸妈刚才讲了小伙子长的模样没得挑,自己这两年跟在他爸身边学习木匠活,有手艺。
家里条件不错,父母就一个儿子,将来家产还不都是都是你们的?你俩又都知根知底的,是同学。”
邱燕羞涩的低着头听着。
邱燕爸接话了,“我这个闺女可能干了,家里家外都能指望上,谁娶了这丫头可有福气了。”
王大娘心里鄙视,谁不知道你们家都靠大丫头,指望你们两个这个家都得散,面子上却还客气的笑着回应,“可不是嘛,这丫头一看也有福。”
邱燕妈眼睛一转,问道,“那老杨家,结婚的事怎么个想法?准备啥了?”
邱燕爸搓着手,“是啊,都说说,咱家也很重视这个大丫头,不能让她嫁出去受委屈了。”
王大娘笑容满面的,“你们放心,老杨家都交代了,咱们该有的“三转一响”该置办的都尽力去置办,就算当时要不买,日后也会补上。”
邱燕妈着急追问,“彩礼呢?”
王大娘没有卖关子,直接说,“彩礼人家说了,八百!就按照咱们周围几个村子最好的来!人家老杨家也是真心实意的对咱孩子。”
邱燕妈一听高兴了,八百很有面子了,够花一阵了,剩下那些什么转不转的,响不响的她又用不着,跟她有啥关系。
邱燕妈还是想讨价还价一番,脸上假装露出不愉快,“八百?我家这丫头别人能比吗?少一千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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