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势渐密,敲打在老城区的瓦檐上,噼啪作响。
苏青带着我在迷宫般的小巷中穿梭,她的步伐依旧从容,仿佛这雨夜和错综复杂的巷道都是她掌中的纹路。我没有多问,只是紧紧跟着,灵觉提升到极致,警惕着可能从任何角落袭来的危险。
血炼堂的“地老鼠”出现,意味着我们的行踪已经暴露,或者说,这张搜捕的大网已经严密到足以覆盖我们可能出现的任何区域。苏青放弃去见“泥鳅”,是极其果断和正确的决定。
约莫一刻钟后,我们绕回了那条熟悉的老街。远远地,那家“陈氏中医推拿”的招牌在雨幕中显得有些模糊,门缝里透出一点昏黄的灯光,在这雨夜里显得格外孤寂。
“跟紧我,无论看到什么,别出声,也别轻易出手。”苏青在医馆对面屋檐下的阴影里停住,低声嘱咐。她肩头的玉蝉青光内敛,仿佛融入了夜色。
我点了点头,手在袖中握紧了封灵刃。
苏青没有直接去敲门,而是带着我,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绕到了医馆的侧后方。那里有一扇不起眼的、似乎是后厨用的小门。
她伸出手指,在那扇看起来普普通通的木门上,以一种奇特的节奏轻轻叩击了数下。
“咚…咚咚…咚…”
声音不大,却仿佛带着某种独特的韵律,穿透雨声和门板。
门内一片寂静。
几息之后,就在我以为里面没人的时候,“吱呀”一声,木门从里面被拉开了一条缝隙。
开门的是白天见过的那位白发老中医。他依旧穿着那身白色的太极练功服,脸上看不出喜怒,目光平静地扫过苏青,然后落在我身上,停留了一瞬。
“深夜冒雨来访,所为何事?”老者的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抚慰人心的力量。
“陈老先生,叨扰了。”苏青微微颔首,语气少见地带上了几分客气,“情况紧急,血炼堂的‘扰魂波’已经在这片区域出现了。我们需要一个安全的地方,以及……一些信息。”
姓陈的老者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目光再次落回我身上,仿佛在确认着什么。他沉默了片刻,侧身让开了通道。
“进来吧。”
我们迅速闪身而入,老者随即关上门,并抬手在门后虚划了几下,隐约有微光一闪而逝,似乎布下了一道隔音或警示的禁制。
门内是一条狭窄的走廊,弥漫着浓郁的药香。穿过走廊,是一个小小的天井,种着些耐阴的草药,再里面,才是他问诊和生活的正堂。
正堂内的陈设古朴,靠墙立着巨大的药柜,空气中混合着草药和消毒水的味道。然而,我的灵觉却敏锐地察觉到,这看似寻常的医馆内,萦绕着一股极其精纯、温和且充满生机的气息,与苏青小筑的灵气不同,这股气息更侧重于安抚、修复与平衡。
“坐。”陈老先生指了指堂中的几张硬木椅子,自己则在主位的太师椅上坐下,目光平静地看着我们,“苏大家,还有这位……‘守心’的小友,现在可以说了。”
他果然什么都知道!甚至连我的传承都一清二楚!
苏青没有绕圈子,直接将我们遭遇血炼堂执事追杀、南郊找到木盒、以及刚才被“地老鼠”伏击的事情简要地说了一遍,只是略去了“青蝉小筑”的具体位置和她与“青松客”的关联。
陈老先生静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捻动着桌上的一套银针。
“血炼堂如此大动干戈,看来玄清是铁了心要扼杀‘守心’的传承了。”他听完后,缓缓开口,语气带着一丝沉重,“至于‘青松客’……我已经很久没有他的消息了。最后一次听说,他似乎在追查一件与青云观有关的旧事,后来便音讯全无。”
我的心沉了下去。连陈老先生也不知道“青松客”的下落吗?
“那老先生可知,如今县城里,除了青云观,还有哪些势力在活动?”苏青追问。
陈老先生沉吟片刻,道:“青云观自然是主力。此外,官家的‘特别事务处理科’似乎也收到风声,派了人下来,不过他们行事隐秘,意在监控,未必会直接插手。另外……还有几股来历不明的气息在暗中窥探,目的不明。”
特别事务处理科?官方的修行者机构?我心中一动,这倒是一个新的变量。
“我们如今行踪暴露,老先生这里,恐怕也不甚安全了。”苏青看着陈老先生说道。
“无妨。”陈老先生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一丝淡然的笑意,“老夫行医济世数十载,这点自保之力还是有的。他们若敢硬闯我这‘回春堂’,也要掂量掂量后果。”
他话语平淡,却透着一股强大的自信。
就在这时,他目光再次落在我身上,眉头微蹙:“小友,你过来。”
我愣了一下,看向苏青,她微微点头。
我依言走到他面前。
陈老先生伸出枯瘦却稳定的手指,搭在了我的腕脉上。一股温和醇正的气息瞬间探入我的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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