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霜降已过,秋意愈浓。沈家老宅门前那两株百年银杏,如今已是满树金黄。秋风掠过,叶片簌簌而下,在地上铺了厚厚一层,宛如给青石板路镀了层金。可惜这般美景,再无往日赏叶之人。
沈寒酥站在银杏树下,手中握着一封请柬。这是商会送来的,邀沈家出席产业拍卖会。曾经江南首富的沈家,如今却要以卖家产度日,何等讽刺。
“小姐,马车备好了。”福伯低声道。这位老管家今日特意换上了那身半新的靛蓝长衫,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仿佛要去赴一场重要的宴会,而非变卖家产。
沈寒酥点点头,最后望了一眼这座承载了她二十三年记忆的府邸。朱漆大门上的铜环已有些松动,门前石狮也蒙了尘,唯有那方“沈府”匾额依旧高悬,在秋阳下泛着冷硬的光泽。
马车穿过熟悉的街巷,沈寒酥掀帘望着窗外。这条富贵街,她从小走到大,每一家店铺,每一处宅院,都藏着一段记忆。
“福伯,记得那家绸缎庄吗?”她忽然指向街角一处店面。
福伯顺着望去,叹道:“如何不记得?那是老爷开的第一家铺子。”
三十年前,沈老爷就是靠着这家小小的绸缎庄起家。那时沈寒酥还未出生,只听父亲提起过,铺子虽小,却承载着他全部的希望。每天天不亮,父亲就亲自去码头接货;夜深了,还在灯下算账。一尺一布,积攒起最初的资本。
“父亲常说,创业容易守业难。”沈寒酥轻声道,“如今想来,他早已预见今日。”
福伯摇头:“老爷是明白人,可惜...明白得太晚。”
马车在商会门前停下。今日的商会格外热闹,各路商贾云集,其中不乏沈家从前的合作伙伴,也有许多闻讯赶来捡便宜的生面孔。
沈寒酥一下车,便感受到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有同情,有好奇,更多的是幸灾乐祸。她挺直脊背,面带微笑,从容地走进会场。
“沈小姐到——”司仪高声通报。
会场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位曾经的江南第一才女身上。她今日穿着一件半旧的月白襦裙,发间只簪一支素银簪子,浑身上下再无半点装饰,却自有一番清雅气度。
“寒酥来迟,诸位见谅。”她微微欠身,声音清越。
商会会长赵老爷连忙起身:“沈小姐客气了,请上座。”
沈寒酥在指定的位置坐下,目光扫过桌上那本厚厚的产业名录。翻开第一页,便是沈家最为人称道的丝绸工坊。
“第一家,城南沈氏丝绸工坊。”司仪高声道,“占地五十亩,织机百台,工匠三百,起价十万两。”
台下顿时一片哗然。谁都清楚,这座工坊光是地皮就值五万两,更别提那些精良的织机和熟练的工匠。
“十一万!”
“十二万!”
“十三万五千!”
叫价声此起彼伏,沈寒酥却恍若未闻。她记得七岁那年,父亲第一次带她去工坊。那时正值蚕月,工坊里热气蒸腾,织女们手指翻飞,梭子来往如织。父亲指着那些织机说:“酥儿你看,这一丝一线,都是沈家的根本。”
后来工坊规模扩大,从江南织造局接了不少宫中的订单,最鼎盛时,连皇亲国戚都以穿沈家丝绸为荣。父亲在工坊后院种了一片桑林,说是要让工人们记住,再华美的绸缎,也源自最朴素的桑叶。
“二十万两!成交!”木槌落下,工坊被一个山西商人买走。
沈寒酥轻轻合上眼。那片桑林,不知新主人会不会保留?
接下来的拍卖,如同在沈寒酥心上凌迟。沈家的茶山、盐引、当铺、船队...一桩桩一件件,都是父亲半生心血。
“城西永昌当铺,起价三万两。”
“三万五千!”
“四万!”
叫价声中,沈寒酥想起永昌当铺的掌柜老周。那是父亲最信任的老人之一,在当铺做了四十年,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再高明的赝品,也逃不过他的法眼。
父亲常说:“做当铺这行,最重要的是良心。人家来典当的,都是急用钱,我们不能趁火打劫。”
永昌当铺的利息一直是全城最低,遇到实在困难的,老周还会自掏腰包垫付。父亲知道后,不但不责怪,反而夸他做得对。
这样一位忠心的老掌柜,不知新东家会如何对待?
当铺最终以五万两成交。沈寒酥暗中记下买主,打算日后托人打听老周的去处。
拍卖进行到午后,终于轮到沈家的几处田庄。这些田庄大多在城郊,是沈家的根基所在。其中最值钱的是东山庄园,有良田千亩,还有一个很大的果园。
“东山庄园,起价八万两。”
台下却无人应价。沈寒酥正觉奇怪,忽听旁边有人低语:“听说那庄子闹鬼,前些日子还死了人...”
她心中一紧。东山庄园一直是沈家最太平的产业,何时闹过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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