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终于停了,北门防线那地方啊,就只剩下黑乎乎、焦焦的那些残骸,还有血和冰都凝固在一起的东西了。
战旗还在呢,斜斜地插在那一片废墟的正中间。那旗面被风吹得呼啦啦响,就好像它上面还燃烧着那种永远都灭不了的战斗意志似的。
林澈呢,被人抬进了临时的医疗站。他全身上下的经脉啊,就感觉像是被滚烫的熔岩给灌过了一样,每一次心跳的时候,那骨髓深处就像被火烧一样疼得厉害。
他在昏迷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问那旗还在不在。而现在啊,那杆旗就好像变成了他生命开始倒计时的一个标志了。
“高烧都烧到四十一度了,灵力还朝着识海那边逆向冲过去,这战斗意志的反噬已经开始了呢。”林清雪把手指轻轻搭在林澈的手腕脉搏那里,眉头紧紧地皱着说,“这可不是一般的伤啊,这是《军道战体》快要崩溃的迹象了。要是没有月华露来压制的话,七天之内,经脉肯定会被火烧没了,连神魂都会消失得干干净净的。”
楚嫣然就站在床边,拳头握得紧紧的,都握得发白了。
她看着林澈脸上那一层隐隐约约还跳动着的暗红色的火纹,就好像有好多好多特别细小的刀刃在皮肤下面到处游走似的。
“月华露啊……只有月蚀谷那个地方才能拿到。”林清雪小声地说道,“可是那是妖族的圣地啊,人类要是踏进去的话,那可就是死路一条啊。”
这时候,帐篷外面传来了脚步声,一个老工匠弯着腰、驼着背就走进来了,手里还紧紧地攥着一块烧焦了的电路板碎片呢。
他眼睛盯着林澈的脸,那浑浊的眼睛里一下子就闪过了一丝特别悲伤、特别悲痛的神情,说道:“想当年啊,兵神闯进月蚀谷,为了救叶倾凰,硬是扛住了三重月雷劫,才换来了一滴月华露啊。”“哼,小子啊,你也得走上这么一遭喽。”
林澈缓缓睁开双眼。那目光啊,就像锋利的刀子似的,一下子就把周围的混沌给劈开了。
他一声不吭,只是慢悠悠地把手抬起来,从怀里掏出那半块沾着血的玉佩,接着又从贴身穿的口袋里摸出一块黑不溜秋的骨牌。那骨牌上刻着个“兵”字呢,边缘还绕着火焰一样的纹路,这就是兵神亲自授予的兵魂令啊。
“我必须得去。”他的声音沙哑得很,可那股子坚定劲儿,就像铁打的一样。
楚嫣然把嘴唇都咬上了,说:“你现在这个样子,根本就没法走出军区啊。”
“那……那就一点一点爬出去。”林澈撑着病床的沿儿坐了起来,这一下啊,冷汗就像水似的,一下子就把绷带给浸透了,“咱当兵的啊,可以倒下,但是绝不能停住脚步。”
然后啊,他们就真的开始爬了。
楚嫣然背着林澈在雪原上走,每走一步,脚就陷到齐膝深的雪堆里去了,那呼出的气啊,在寒风里一下子就变成了白色的雾。林清雪呢,用自己的灵力来维持林澈的心跳,她的手指头尖上泛起一点点微弱的青光,那青光一照啊,把她那张脸显得更加苍白了。老工匠就用他那机械义肢拖着个简易的雪橇,那金属关节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在这寂静的环境里,听起来特别刺耳。
追兵的哨声有三次划破了夜空呢。毒雾弥漫的时候啊,林澈在幻觉里看到兵神孤零零地站在祭台前,身上的战甲都染着血,那枪尖朝着天空指着。
林澈都昏死过去好几回了,每次又被身体里乱窜的暗火给烧醒过来,那喉咙干得就像砂纸在摩擦似的,每次喘气都带着一股血腥味儿。第三天早上天刚亮的时候,他一睁眼,看到的已经不是军营里的帐篷了。只见灰蒙蒙的天空下面,有个湖平静得就像镜子似的。湖的周围寒雾弥漫,湖水里倒映着零零散散的云影。
“到地方了。”楚嫣然声音沙哑地小声说道。
林澈眼睛盯着湖心,慢慢地把手伸出来,摸了摸胸口的玉佩。
那玉佩啊,正热乎着呢,就像有个活物在里面跳动一样,热乎乎的,感觉就像是和自己血脉相通似的。
寒风吹过湖面,湖面上泛起了一点点小波纹。远处还传来冰层慢慢裂开的“咔咔”声,那声音就像是远古的大怪兽在翻身一样。
就在这个时候,湖心的雾气突然开始反着方向流动,银色的光从湖底冒了出来。一圈圈的波纹竟然朝着和重力相反的方向扩散开去,空中就出现了千年前的景象:兵神林无烬一个人站在祭台前,他身后是受了重伤昏迷不醒的叶倾凰,他身上的战意把月亮都给点燃了,引得天上的月华都落了下来……
林澈的瞳孔一下子就变小了,身上的肌肉也本能地绷紧了,手里的枪柄都被他紧张得出的汗给浸湿了。
他还没来得及完全放松警惕呢,就看到有个人影踩着湖水过来了。
那人头发像银色的瀑布一样,眼睛里的光就像冷月切下来的冰一样冷。
她光着脚在水面上走,每走一步都会泛起涟漪,这些涟漪里好像映出了以前的誓言和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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