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高高地挂在天上,就像一只在天上瞅着人间的大红眼。那血月的边儿还微微晃悠呢,就好像有看不见的东西在扯它似的。
在祭坛上啊,风也不刮了,啥动静都没有了。就剩下那红色的符网,在战意和妖血搅和在一起的旋涡里慢慢转着。那符网的每一丝光啊,就跟活物似的,一鼓一鼓的,还发出特别小的“嗡嗡”声,就好像有好多兵魂在小声嘀咕。
第八根香都烧到三分之二了,香灰悄无声儿地掉下来,在石头面上堆成了个小坟包似的。这香灰也不散开,也不被风吹走,就好像这严肃的仪式把空气都弄得死死的,动都不动了。
林澈的两个膝盖微微发抖,鼻子和眼角都裂出了小血道子,暗金色的血珠子顺着颧骨流下来,在月光底下就跟金属似的,锃亮锃亮的。这就是军道战体被逼到极限的表现啊,血脉就跟熔化的铁水一样在身体里乱窜,感觉皮肉下面就像有刀子在刮骨头似的。
他的脑子早就迷糊了,但是心里的那股子兵气还在胸腔里猛跳呢,就像一头被关了一千年的猛兽,正发疯地撞笼子呢。每一下跳动都跟撕裂了似的,疼得要命。系统那冷冰冰的警报在他脑袋里不停地响:“兵心反噬都到70%啦!赶紧中断仪式啊!”
“中断?”林澈嘴角一歪,扯出个冷笑来,牙齿咬得嘎吱嘎吱响,舌尖顶到上颚,一股浓浓的铁腥味就冒出来了,“我发过的誓,还没做到呢……谁让你停了?”
他低下头,瞅着插在青铜碑凹槽里的战旗残令。这可是师父兵神最后留下来的东西,是能把古今战魂连起来的关键玩意儿。
他记得师父在雪夜里小声跟他说:“要是有一天你拿着这个令,还放了血,那你得记住——那些真正忠诚的魂儿是不会没了的,他们就在战旗里睡着呢,就等有人下命令呢。”当时他还不明白,现在这话就像打雷一样,在他耳朵里嗡嗡响。
这时候啊,那战旗残灵就像一头饿了好久的远古大怪兽,正吸着他全身的气血呢,一个劲儿地把他的生命力往自己那儿拽。
不能再磨蹭了。
林澈突然抬手,把战旗残令从碑上的槽里往外拔了一寸,接着就狠狠地把它扎进自己左胸口的战纹里了!
那战纹因为长时间的淬炼,都鼓起来了,就像个烙印似的。这一下被旗尖给刺破了,皮和肉都翻起来了,一股热浪带着血腥味就往脸上扑。
噗——
血一下子喷出来了,不过没到处溅,而是顺着战旗上那些古老的铭文往上面流,就像一条滚烫的血绳子缠在旗杆上,每缠一圈都“滋滋”响,就好像灵魂在烧似的。就那么一瞬间,一股超级强大的战意从他身体里猛地爆发出来,就像江河的堤坝一下子决口了似的,直直地朝着祭坛的中心冲过去。
本来融合得慢吞吞的盟印符网,一下子就加快了速度,红色的光芒一下子涨了三丈高,居然把血月的光辉都给比下去了。
那光流从皮肤上扫过的时候,感觉就像被火烧一样,就好像有好多特别细的针在往经络里扎似的。
“啊——!”林澈仰着头,闷声吼了出来,那声音嘶哑得就像石头在铁板上碾过去一样,喉咙里都震出了血沫子。
这一下可不光是把气血献出去那么简单,简直就是把自己的身体当成炉子,把灵魂当成柴火,硬是要把兵神传承的最后一点火种给点着。
就在他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在他旁边的瑶光把眼睛睁开了。
她本来应该是昏迷着的,也应该是没什么力气了,可是就在那一瞬间,她好像听到了三百年前妈妈临死前小声说的话,还听到了月下誓言在时间尽头的回响。
她的手指尖轻轻地在嘴唇上擦过,就想起了前几天林澈问她:“你们妖族最宝贝的东西是啥呀?”她当时笑着回答说:“是‘本源血’——一辈子就只能吐一次,是用来发誓的。”
这时候,她突然使劲咬了一下舌尖,一口带着本源力量的妖血就喷了出来,正好落在她前面的月华池里。
那血珠子一落到地上就着起来了,银色和红色混在一起的火焰一下子就冒起来了,本来干涸的池底居然泛起了波纹,水波动起来就像镜子一样,还倒映出了另外一轮月亮的样子。那池水本来都干涸了一大半了,这时候却跟突然有了生命似的。银红色交织的光从池底冒了出来,朝着上面涌,就这么形成了一道连接天地的大光柱,一下子就把整个祭坛都给罩在里头了。
空气里满是清冷的霜气和炽热的妖息混在一块儿的味儿,碰一下就感觉像冰和火一块儿烧似的。
妖族有个秘术叫月华返照,得用寿命当引子,才能把远古的共鸣给唤醒。
“我以前说过……”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身子摇摇晃晃的,手指头也微微发颤,“你不是个普通人……我是妖……可是现在……咱们都是……守夜人。”
说完最后一个字,她就软绵绵地倒下去了,手指头轻轻从林澈的脸上擦过,就好像是穿过了时间和空间的一次触碰,那温柔劲儿就像春风吹过干巴巴的树枝,明知道留不住,可还是想伸手去抓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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