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兵岭的雪啊,总算停了。
那残阳红得就跟血似的,洒在焦黑焦黑的冻土上,把那百丈战旗的影子映得更红了,红得就像整片大地都被扔到熔炉里似的,还冒出最后那股子热乎气儿。
寒风呼呼地吹着,带着那些灰烬在战场上扫来扫去,沙沙沙的,就好像数不清的鬼魂在那儿小声嘀咕呢。
空气里到处都是焦铁和血锈的味儿,每吸一口气,就跟吞了碎玻璃似的,扎得肺里生疼。
那旗面早就卷起来了,变成一道光,像水流似的,全灌到林澈身体里去了,感觉就像是把整座山的重量都压到他骨头缝里了。
林澈躺在那堆碎石子中间呢,胸脯微微地一起一伏,嘴角一个劲儿地往外冒血,在雪地上弄出一朵朵特别扎眼的血花。那血珠子滚下来的时候还热乎着呢,可一下子就冻成暗红色的冰晶了,拿手一摸就碎了。
风够冷的了,可再冷也冷不过这死寂的气氛。
秦风从山腰那儿一路疯跑上来,军靴踩在冰碴子上,咔咔直响,每跑一步都带起一小片雪花飞起来。
他喘得可厉害了,嗓子就跟被撕开了一样疼,喉咙里都是血腥味。
他一看到林澈倒下了,整个人就像被钉在那儿了似的。那个以前被他踩在泥里的“废物”,这时候就像根断了的柱子似的,立在战场那头呢。手里那杆破枪还嗡嗡直响,枪尖直颤悠,就好像那些不甘心的英魂还在嗷嗷叫呢,那声音穿过耳膜,震得头皮一阵一阵地发麻。
他一下子就冲过去了,抱起林澈,动作挺糙的,可又特别小心。手指碰到对方那又冷又滑还流着血的伤口,黏糊糊的血一下子就沾满了手心,那血凉得就像从深井里打上来的冷水似的。
赶紧把自己的军装扯下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缠到对方肩膀那儿翻着的伤口上,手都哆嗦起来了:“你可得挺住啊……可别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就没了。”声音又低又哑,还带着自己都没发觉的颤音,“我还没服软呢,你敢先溜?”
在远处呢,执法堂那些兵败如山倒的兵四处乱跑,脚步乱七八糟的,还夹杂着兵器碰撞的声音和压着嗓子的哼哼声。
柳青萝就那么跪在断裂的宗门碑前面,手指在石碑上残留的血印子上轻轻摸着——那血都快凝固了,摸起来又黏又糙。
她突然就想起那个冲上来把她推开的新兵蛋子,当时那小子明明怕得直打哆嗦,嘴里还喊着“您可不能死啊!”就那时候,他眼睛里没有什么别的心思,就只有单纯的想保护人。
她就像在自言自语,声音小得都快听不见了:“闹了半天……真正的武道,是保护,不是杀戮。”
在补给站的地下密室里,灯光昏黄昏黄的,照在林清雪白得没什么血色的脸上,汗珠顺着额头流下来,滴在银针旁边,发出特别小的“嗒”的一声。
她手指尖上有灵光在转,七根银针稳稳地把林澈裂开的经脉给封住了,每扎一针,空气里就会有一圈不仔细看都看不到的波纹,还跟着低频的震动。
她最后慢慢地摇了摇头:“他这不是受伤,是体力透支了——他那点战斗的劲头,都是从骨子里硬挤出来的。”她看着床上一点反应都没有的男人,心里别提多震惊了。我这身子里头流淌着的力量啊,根本就不在灵力那一套体系当中,这可是靠着信念、战火,还有在生死之间摸爬滚打才磨砺出来的军道之魂呢。
瑶光靠在门边,指尖上有一缕银火,那火就跟快灭了似的,摇摇晃晃的。那火光映在她眼睛里,还一跳一跳的,就好像是在回应着一种特别遥远的召唤似的。
她呢,是妖族的隐使,见过数不清的强者起来又倒下,可从来就没见过有谁,就凭着一副凡人的身子,就能把天道规则给撼动了的。
“你们瞧见了没?”她轻轻地说,那声音就像风吹过铜铃一样,“就那么一瞬间啊,连云朵都像是在敬礼呢。”
她这话音还没落呢,林澈手腕上那断枪的残片突然就剧烈地抖动起来了,发出那种低沉的嗡嗡声,就跟远古时候的战鼓在血脉最深处敲响了一样。
一股特别古老的意志从那碎片的深处醒过来了,在识海里面搅起了特别大的动静,就像翻天的巨浪似的。这可是经过七次生死考验才凝结成的兵心回响啊,这时候正在敲打着最后一道关卡呢。
只有当老百姓们的声音汇聚成一股请战的洪流的时候,它才会点燃那第八重魂铸之火。
就在这个时候啊,东江的海岸线上,第一堆篝火被点着了,噼里啪啦地响着,火星子往上冒,就跟星星雨似的。
在北境的哨塔下面呢,那些老兵们围坐成一圈。有人在拨弄着一把破吉他,那琴弦发出的声音就跟破嗓子似的。还有人在小声地哼唱着,那《铁鹞战歌》从西陲的荒原那边传过来。十七个战意桩呢,也没风,可它们自己就动起来了,沙地上还出现了古老的图腾,那纹路还隐隐约约地透着残余的能量,脚踩上去都能感觉到微微的颤动呢。歌声穿过山脉、河流,飘过城市,掠过荒野,最后聚成一股看不到的声浪,“嗖”地一下就冲向天空,直直地撞向补给站上面的天空。这一下可不得了,连空气都跟着一起震动起来,窗户玻璃也轻轻地“嗡嗡”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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