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濙虽说已经辞官,但朱祁钰还依旧当他未曾辞官。
“本王听闻胡老月底就要离京,方才去东宫可是去告别?”
会心一笑,胡濙微微点头,笑着回道,“算是吧~毕竟辅佐太子小十年了,有感情啦~。”
说到此处,一股莫名伤感涌上心间。
自己这一走,李贤将是独臂支撑。
若要说东宫不是还有成国公朱勇、陈埙、陈循、李贤、王直等人吗?
那得要看看今日早朝时,他们所说的话和立场。
陈循和王直压根就没出来说话,包括昨晚在运河边上。这二人不仅没来,李贤派人去请他们时,还推脱身子不适。
特别是今早那场跟宣王府扯嘴皮,陈埙只是说了一句话后就退回去打瞌睡。
王直跟陈循更是直截了当,不仅没出来,还当起墙头草。
貌似这事儿是宣王府跟东宫扯皮,与他们并无关联。
“宣王殿下,老头子有一事相求,不知殿下可否应允?”胡濙怕俊后生在自己走后,会走入死胡同,这才放下跟宣王府种种过往,甚至称得上‘委身求全’。
“但说无妨,只要本王能办到,或是不为难,这事儿就承应下。”在胡濙走之前,朱祁钰还有许多事情需要请教,所以才会如此客气。
“老头子想请宣王殿下看在与李尚书共事一场份上,给他一条路,可行?”
朱祁钰从容回道,“不一定,到时候是本王在乞饶也不是没有可能。”
边笑边摇头的胡濙叹息一声,将话接过来,“不可能,您一直在东宫面前示弱。说到底,这事儿到最后拼的是宣王殿下您跟太子会不是杨帆。”
“就算有帆但也不能少身强力壮之人来划桨,否则,这艘船依旧航行不了多远。”试探,双方就剩下一层窗户纸没捅破。
朝堂狐狸胡濙也在疯狂试探宣王府的底子。
“东宫不久之后便要面临无法扬帆起航,而且水手瘦弱无力。届时,宣王殿下难道不眼馋?”
这话可彻底将最后那点儿纸捅破,朱祁钰赶紧起来朝胡濙拱手相问。
“本王不想看船上之人死于非命,请胡老指教一二。”
捋捋胡须的胡濙淡然一笑,问道,“英国公和于尚书没说过此事?”
朱祁钰微微摇头,“没有,英国公再过几年也要回家养老,本王不想让他再操心。还有,于师傅从未给本王指点过迷津。”
听到此话的胡濙愕然片刻,以为宣王府能有今天,全靠宣王给了张辅和于谦无条件信任。
在他看来,张、于二人就是宣王府的顶梁柱。
没想到的是,方才朱祁钰给的回答是那么让人意外。
收回失神的表情,胡濙骇然道,“老头子以为这几年一直都在和英国公跟于尚书斗,想不到啊~也没想到~老头子居然跟宣王您斗了这些年。”
说完,胡濙也站起身来朝朱祁钰一拜,“受教啦~没想到老头子在离京前才知道事情原委。”
还有一句胡濙没说,不是他不敢,而是不能。
那句话就是:早知如此,该来宣王府伺候您。
其实,朱祁钰刚才的话也算半真半假。
首先,凭他一个黄口小儿能斗得过胡濙这样的老狐狸?
就算你穿越过来前是大学生又怎样?
人家胡濙可是在朝堂站了几十年,这是工作经验,跟一个初入朝堂的黄口小儿斗得有来有回,可能吗?
其次,朱祁钰之所以这样说,是给下面的话做铺垫。
“本王今日偶遇胡老,是有事相求。”既然话都展开了,朱祁钰自然不会再扭捏下去。
作出‘请’的手势,胡濙说道,“老头子知道宣王殿下问什么。”
说完,他就用手指沾上一点水,然后在桌上写下一个‘不’字。
见状,朱祁钰连忙问道,“为何?本王求的不就是此?”
胡濙接着将手指沾上水,接着写出一个‘人多势众’。
聪明无比的朱祁钰豁然醒悟。
确实,现在就算大老黑真的有意要改立太子,宣王府也不能接。
因为东宫只是离开一个人,还有就是死了几个。
但人家依旧人多,既然人多那必然势众。
胡濙见朱祁钰陷入沉思,顺势给出计策,“宣王殿下莫要伤脑,这事儿说来也好办。”
“身在局中,本王不知该如何处理?”俗话说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朱祁钰这话瞬间将自己撇清,让胡濙不会怀疑刚才的那番话没吹牛。
“四个字,压、分、结、转”
“宣王府要展现压制东宫各方面势头,让他们无法抬头。其次,东宫内部也不是团结一致,只要找到缝隙,再寻找合适机会即可分化。最后再结识东宫各级属官,无论大小、品行。”
“经前三字后,东宫和宣王府便会攻防转换,宣王府就成了人多势众一方。届时,您才有机会。”
胡濙说的是有机会,万一真到那一天,只要宣德皇帝点头,朱祁钰就是未来大明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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