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江县县衙。
岳州卫后营千户左荡兰,已在县衙暖房忙碌了两三个时辰。
平江县主簿徐锦韫,在暖房外的寒风中,等待了许久。
左千户要求十日之内,平江县衙必须备齐五千担军粮。
可是!
十日之期已至,徐锦韫才筹备二千担军粮。
徐锦韫求爷爷告奶奶。
才从各家地主士绅那,求来两千担粮食。
暖房内,有一女子在求饶哭喊。
突然!
哭喊声戛然而止。
有男子得意言语声传来。
“妈的!喷老子一脸。”
几息后。
那女子声音又响起:“将军,奴家今日都还未吃饭,好饿!”
“吃吃吃,就知道吃,吃饱了快滚,别耽搁本将军操办军务。”
许久之后。
左千户拉开暖房门,出来透透气。
徐锦韫低着头,不敢直视左千户。
哪怕是偶然发现。
左千户有些腿抖,徐锦韫也只是将头颅降得更低。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听到左千户吟诗。
徐锦韫立马抬起头。
奉上笑容道:“好诗词好诗,将军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骑马定乾坤。”
“你当我没念过书吗?本将军朗诵的是唐朝王昌龄的诗句。”
“将军名号荡兰,扫荡楼兰,依下官看,这是王昌龄特意为左将军写的诗词。”
“马屁你就别拍了,说说粮草备得如何了?”
“将军,平江县秋赋都已全额上缴了府衙,又有凤栖东阳二乡被山匪混乱,县衙常平仓实在无粮可调。”
“别和本将军哭穷,就说你筹备了多少军粮。”
“回左将军,目前…目前就两千担。”
“两千担?我岳州府上万大军,即将抵达平江县,你才筹备两千担军粮,你让我大军饿着肚子剿匪吗?”
“左将军恕罪,下官真不知去何处寻粮。”
“我岳州府大军,剿的是平江县山匪,难道你平江县士绅百姓,不该积极筹备粮草吗?”
“应该,应该!只是…只是月初平江县士绅百姓,就主动筹备了一次军饷,现在又要筹粮,下官也无能为力。”
“月初是我大军开拔的军饷,弟兄们把脑袋别在裤腰上剿匪,总得先给些好处。”
“该给,该给!只是下官筹备粮草,那几个皂隶实在不中用,肯请将军出面,督促城内士绅百姓,踊跃捐粮。”
让他岳州卫出面?
这不是想让他左荡兰背黑锅吗?
府尊大人的品行,岳州府文武官员,哪个不知。
府尊大人可是出了名的爱护治下百姓。
若事后有平江县士绅,向府尊大人告状。
说他左荡兰在平江县强行摊派军粮,那他可就麻烦了。
“本将军只是负责打仗,备齐粮草之事,本就是你平江县县衙职责。”
“下官有一计,可让平江县地主士绅,主动凑齐军粮。”
“说说看,只要别让本将军出面就行。”
“在下这就去散播谣言,说山匪明日就要攻打平江县城,将军因缺少粮草,欲带麾下将士,撤出平江县城。”
“不可!本将军若敢离开平江县城一步,府尊大人定不轻饶。”
“不需将军出城,只要将军让麾下将士,匆匆归营,将军也不要接待平江县士绅权贵就行。”
府尊大人的大军,马上就要抵达平江县了。
若是粮草未凑齐,肯定免不了责罚。
现在不需要自己出面,落下个强行摊派的罪责。
又能及时备齐粮草,何乐而不为了。
很快!
左荡兰就向亲兵下令。
将在平江县所有在青楼、酒楼和赌场的弟兄们,全部召集回营。
同时!
军营门口,也就是原平江县巡检营军营。
一辆又一辆的骡马车,在装载粮草酒肉。
明眼人都看得出,岳州卫后营左千户,这是要大军开拔了。
另一边。
平江县主簿徐锦韫,正在催促家人仆从,收拾金银细软。
就连棉被粮食,都装了两大车。
徐锦韫家当还未收拾齐全。
就不断有好友,有士绅权贵,有地主乡绅,前来询问情况。
得知是山匪明日就来攻城,左千户也要带兵撤离平江县。
瞬间!
平江县城内,士绅权贵,地主乡绅都炸了祸。
除了安排家人收拾家当外。
就不断冒着寒风,去军营,去徐府商议对策。
毕竟他们的家业都在平江县。
此时逃离平江县,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可惜!
左千户一直窝在军营,拒不见客。
天色渐渐黑。
平江县有头有脸的大人物,齐聚徐府中。
不等徐锦韫徐徐引导。
这群大人物就凑齐了三千担军粮。
额外!
还凑了三千两军饷,请徐锦韫代交给左千户劳军用。
做戏做全套。
左千户与徐锦韫一合计。
从城中青壮,各府家丁中,再征集500人,协防守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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