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两天,陈豪都带着刀疤霆在相同的时间点,出现在深水埗那个不起眼的角落,如同耐心的猎人,默默观察着“辉煌”游戏厅和隔壁桑拿浴室的动静。
司徒浩南的行踪规律得如同钟表。而阿鬼,则再没有出现过。
“豪哥,这阿鬼缩起来了,我们干等也不是办法。”第三天晚上,刀疤霆看着对面灯火通明的游戏厅,忍不住低声说道。
陈豪没说话,目光从游戏厅门口那几个懒散的马仔身上扫过,最后落在街道对面一个推着小车卖牛杂的摊贩身上。
“你看那个卖牛杂的。”陈豪忽然开口。
“怎么了?一个摆摊的。”
“他在这里摆摊,肯定经常看到阿鬼。而且,他跟看场的人熟,说不定能听到些风声。”陈豪说着,从兜里掏出几张零钱,“我去买份牛杂。”
陈豪压了压帽檐,穿过街道。
“老板,一份萝卜牛杂,多辣。”
“好嘞,稍等。”摊主手脚麻利地开始剪牛杂。
陈豪状似无意地闲聊:“老板,生意不错啊,我看你跟那边看场的兄弟都挺熟。”
摊主头也没抬,笑了笑:“混口饭吃嘛,在这条街上,总要跟地头蛇打点好关系。”
“也是。”陈豪点点头,“我前几天好像看到鬼哥过来,气势汹汹的,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啊?”
摊主手上的动作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抬头迅速瞥了陈豪一眼,又低下头,声音压低了些:“后生仔,不该问的别问。鬼哥和南哥的事,我们这些小的哪敢议论。”
陈豪不再多问,接过打包好的牛杂,付了钱,转身离开。
回到角落,陈豪把牛杂递给刀疤霆。“阿鬼和司徒浩南的矛盾,下面的人都知道,而且讳莫如深。这说明,矛盾已经公开化,而且很严重。”
就在这时,四眼仔的声音从他们携带的旧款大哥大里传来,声音带着一丝急促:“豪哥,有情况!我刚收到风,东星从泰国进来的一批新‘货’,数量不小,明天晚上到岸,负责接货的……是阿鬼!”
陈豪眼神猛地一凝。“消息可靠?”
“可靠!坤哥那边也证实了,还说骆驼对这批货很看重,特意交给阿鬼,估计是想安抚他,或者……考验他。”四眼仔语速很快。
司徒浩南负责地盘和日常,阿鬼却被委以重任接手重要的新货渠道……这哪里是安抚,分明是火上浇油!
一个大胆而狠毒的计划,瞬间在陈豪脑中成型。
“四眼,那批货上岸的具体时间和地点,能搞到吗?”
“我尽量!但时间太紧,恐怕不会太精确。”
“没关系,有个大概范围就行。”陈豪语气冰冷,“另外,帮我散个消息出去,不用太明确,就说……阿鬼对司徒浩南独占深水埗的利益早就心怀不满,这次接手新货,是想借机壮大,另立山头。”
刀疤霆在一旁听得心惊:“豪哥,你这是要……逼司徒浩南动手?”
“不是逼他亲自动手,”陈豪看向对面那家桑拿浴室,眼神锐利,“是逼他露出破绽。司徒浩南疑心重,阿鬼脾气爆,听到这种风声,司徒浩南绝不会坐视阿鬼靠这批货爬起来。他一定会做点什么,而且,绝不会用自己的名义。”
第二天一整天,废弃疗养院内的气氛都格外紧张。四眼仔动用了所有能用的关系网,终于在天黑前传回了消息。
“豪哥,查到了!货应该在今晚凌晨一点到两点之间,在西贡白沙湾一带的一个废弃小码头卸货。那边很偏僻,是东星常用的几个隐秘上岸点之一。”
“白沙湾……废弃码头……”陈豪喃喃自语,脑中快速回忆着那片区域的地形。
“豪哥,我们怎么做?去把货抢了?”刀疤霆摩拳擦掌。
“不抢。”陈豪摇头,嘴角勾起一丝冷酷的笑意,“我们去看戏。顺便……帮他们把火烧旺点。”
夜色深沉,月黑风高。西贡白沙湾附近一片寂静。陈豪和刀疤霆借着夜色的掩护,潜伏在距离那个废弃码头不远处的一片灌木丛后。
凌晨一点刚过,几道微弱的手电筒光柱出现在码头上,隐约能看到几个人影在晃动,阿鬼的身影也在其中。很快,一艘没有亮灯的小渔船悄无声息地靠岸,船上的人利落地开始往下搬卸密封的箱子。
“来了。”刀疤霆低声道。
陈豪没有说话,默默取出了那把带消音器的M1911,轻轻旋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货卸得很快。眼看交易接近尾声。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几道强烈的汽车远光灯突然从通往码头的唯一一条土路尽头亮起,引擎的咆哮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三四辆面包车疯了一般冲过来,刺耳的刹车声中,车门“哗啦”一声拉开,二十多个手持砍刀、铁棍的马仔跳下车。这群人个个用黑布蒙着下半张脸,一言不发,直接朝着码头上的阿鬼等人扑了过去!
“不是司徒浩南平时带的那帮人!”刀疤霆低呼,“脸都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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