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澳,废弃疗养院。
昏暗的灯光下,陈豪仔细翻阅着从辉煌游戏厅带回来的账本。四眼仔在一旁伸长脖子看着,越看眼睛越亮。
“豪哥,这下司徒浩南死定了!”四眼仔指着账本上几处用红笔圈出的数字,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你看这里,他每个月都从游戏厅的流水里抽走一大笔,记的是‘设备维护’,但实际根本没这开销!还有这几笔,明显是帮社团收的数,他至少吞了三成!数目不小啊!”
陈豪合上账本,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深邃。“这本东西,是捅向司徒浩南心口的一把刀。但现在,还不到捅出去的时候。”
刀疤霆正在用酒精清理手臂上的刀伤,闻言抬起头,不解地问:“豪哥,为啥?直接把这东西交给东星骆驼,司徒浩南还不立马完蛋?”
“完蛋是肯定的。”陈豪用手指敲了敲账本,“但那样太便宜他了,而且,也便宜了阿鬼。我们要的,是让他们两个继续斗,斗到油尽灯枯。”
他看向一直沉默坐在角落擦拭飞刀的阿力:“阿力,你怎么看?”
阿力头也没抬,声音平静:“司徒浩南丢了账本,现在肯定像热锅上的蚂蚁。他会怀疑所有人,尤其是阿鬼。我们可以……让阿鬼‘意外’知道账本在我们手里。司徒浩南越是想隐瞒,阿鬼就越会想尽办法把它挖出来。”
陈豪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弧度,和阿力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没错。司徒浩南现在最怕的就是账本内容曝光。如果我们让阿鬼以为,有机会拿到这本足以扳倒司徒浩南的东西,你猜阿鬼会怎么做?”
四眼仔恍然大悟:“阿鬼会像疯狗一样扑上去!不惜一切代价找司徒浩南逼问账本下落,或者……来找我们?”
“聪明。”陈豪点头,“刀疤霆,你伤怎么样?”
“皮外伤,没事!”刀疤霆拍了拍包扎好的手臂。
“好。你和四眼仔想办法,通过可靠的中间人,把‘账本在庙街豪哥手里,据说是司徒浩南内部出了问题’这个消息,‘无意中’漏给阿鬼的一个心腹知道。记住,要做得自然,像是底下人闲聊走漏的风声。”
“明白,豪哥!”刀疤霆和四眼仔齐声应道。
……
深水埗,一家隐蔽的地下桌球室里。
阿鬼听着心腹小弟的报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账本?在庙街那个陈豪手里?消息可靠吗?”
“鬼哥,应该可靠,是吹水华手下一个小弟喝多了吹出来的,说司徒浩南现在急得跳脚,就是因为账本丢了,怀疑是内部人搞鬼。”
“内部人?”阿鬼眼中凶光暴涨,猛地一拳砸在台球桌上,“冚家铲!司徒浩南!你自己屁股不干净,丢了账本,还想把屎盆子扣我头上?”
他来回踱步,胸口剧烈起伏。那本账本他早有耳闻,知道里面记录了司徒浩南不少龌龊事。如果真能拿到手,交给骆驼,司徒浩南绝对吃不了兜着走!到时候,深水埗就是他阿鬼的!
“那个陈豪……什么来路?”阿鬼停下脚步,问道。
“听说是洪兴靓坤新收的马仔,很能打,之前和笑面虎、乌鸦都有过节,现在被龙头悬红。”
“被我们东星悬红,还敢摸进深水埗抄了司徒浩南的老巢?有点胆色。”阿鬼眯起眼睛,盘算着利弊,“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备车!我去会会这个庙街豪哥!”
……
与此同时,司徒浩南藏身的一处私人公寓里。
他面前站着的几个手下都低着头,大气不敢出。
“废物!一群废物!”司徒浩南暴怒地将一个茶杯摔得粉碎,“几个人?就三个人!把你们打成这样,还把老子的账本拿走了!我养你们有什么用!”
“南哥……那三个人太狠了,特别是那个玩飞刀的和那个用砍刀的,下手太黑……”
“我不管他们狠不狠!账本!必须把账本给我找回来!”司徒浩南咆哮着,眼睛布满血丝。那本账本一旦曝光,他在东星就彻底完了,骆驼第一个不会放过他。
“给我想!使劲想!谁会知道账本的事?谁最想我死?”
一个手下小心翼翼地说道:“南哥……会不会……是鬼哥?他刚跟您动了手,而且……而且他之前就对您不满……”
司徒浩南瞳孔一缩,越想越觉得有可能。阿鬼这个反骨仔!一定是他勾结外人来搞自己!
“阿鬼……你好得很!”司徒浩南咬牙切齿,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召集所有能动的兄弟!带上家伙!今晚,我要清理门户!”
夜幕再次降临,深水埗的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一股火药味。
阿鬼只带了两个贴身手下,开车来到与贝澳交界的一处偏僻码头,这是陈豪通过中间人约定的见面地点。
码头空旷,只有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
陈豪独自一人站在一盏昏黄的路灯下,身影被拉得很长。
阿鬼让手下留在车边,自己走了过去,在距离陈豪五米左右的地方停下,眼神警惕地打量着这个最近搅动风云的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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