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棚里的喧嚣如同沸腾的熔炉。蘑菇汤的蒸汽混合着兽人的汗味、劣质燃油的刺鼻气味,以及胜利后的狂热,形成一股浓烈到化不开的WAAAGH气息。吱嘎正举着那个古圣数据核心,对着镜头,接受着弹幕的顶礼膜拜。
“……等俺换了牙齿,先给直播设备镶个金边!再给每个兄弟配个会发光的肩甲!排面!必须拉满!”吱嘎的脸在篝火下兴奋得发亮,唾沫星子横飞。
“老大万岁!”
“金边!WAAAGH!”
“发光肩甲!俺要绿色的!”
“粉毛大佬快出来估价!”
绿色的兽人文字如同瀑布般滚过屏幕,充满了粗糙的生命力。
然而,就在这片绿色的狂欢中,一条截然不同的信息,如同滴入沸油的冰水,悄无声息却又无比突兀地穿插了进来。
它的文字并非粗糙的兽人符号,而是由极其纤细、优雅、充满曲线美感的字符构成,仿佛不是书写出来的,而是用星光编织而成。颜色也不是绿色,而是一种冰冷的、带着一丝妖异紫色的亮银色。它滚动得似乎比其他弹幕更慢,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从容感。
这条信息的内容,被灵族科技精准地“翻译”并植入了兽人的弹幕流中,其含义大致如下:
“何等可悲的蒙昧。圣洁的星辰泪珠,竟沦落于粪土之爪,成为蛮族沾沾自喜的粗劣玩物。尔等的喧嚣,是对寂静星海的亵渎;尔等的欢宴,是文明墓碑前的蛆虫宴舞。玷污者,终将沐浴于自身之污秽。”
这条信息出现的瞬间,整个直播间的“气氛”仿佛都为之一滞。
并非所有兽人都立刻注意到了它。大部分小子还在狂热地刷着“WAAAGH”。但一些感知敏锐的,比如吱嘎、铁下巴,以及正对着屏幕的嘀咕,都第一时间捕捉到了这丝不和谐的“杂音”。
吱嘎挥舞核心的动作顿住了,他眨了眨铜铃大眼,凑近屏幕,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嗯?这啥玩意儿?谁发的?这字儿咋长得跟虫子爬似的?还花花绿绿的?”
他完全看不懂那些优雅的灵族文字,但那些字符本身散发出的那种精致、冰冷、充满距离感的意味,与他熟悉的、热辣粗犷的兽人文化格格不入,让他本能地感到一阵不舒服。
“???”
“这啥代码?乱码了?”
“谁家屁精乱按键盘了?”
“看着不像俺们的话啊……”
其他兽人观众也陆续注意到了这条异类弹幕,纷纷发出疑惑的意念。绿色的弹幕流出现了短暂的混乱和减速。
铁下巴也凑过来看,他盯着那行银色文字,动力爪不自觉地握紧了:“老大……这字……俺看着有点眼熟……好像以前砍过的那些长耳朵虾米,他们盔甲上就刻着类似这种弯弯绕的鬼画符!”他的声音带着警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灵族,对于任何经历过战争的兽人老兵来说,都不是愉快的记忆。
“长耳朵虾米?”吱嘎一愣,随即一股无名火起。他虽然没见过真正的灵族,但从小听过的故事里,那些“装模作样”、“阴险狡猾”的“长耳朵”可不是什么好货色。“他们咋能看到俺的直播间?还敢来发消息?发的这是啥?骂俺呢?”
尽管看不懂文字,但那字里行间透出的毫不掩饰的优越感和鄙夷,如同冰冷的针,刺穿着兽人直率的神经。就连普通的兽人观众,也能模糊地感受到这条信息中蕴含的恶意和嘲讽。
“感觉不像好话!”
“像是在嘲笑俺们!”
“这银色看着真刺眼!”
“把他揪出来!WAAAGH掉!”
弹幕开始从疑惑转向愤怒。
“嘀咕!”吱嘎吼了一嗓子,“你平时不是自诩认识几个字吗?给俺看看,这长耳朵虾米放的什么屁?!”
屁精嘀咕早就吓得缩起了脖子,被吱嘎一点名,更是浑身一哆嗦。它哭丧着脸,凑到屏幕前,小眼睛拼命聚焦在那行银色文字上。
“老……老大……这……这字太花了……比俺们兽人的记账本难认一万倍……”它结结巴巴地说,“俺……俺就认得里面好像有个词……意思是‘脏’或者‘屎’……还有个词……像是‘跳舞’……但连起来……俺……俺实在看不懂啊!”
它试图模仿那些字符的发音,发出几个古怪而扭曲的音节,听起来不似任何已知语言,反而引得周围的兽人一阵哄笑和更加烦躁。
“废物!”吱嘎气得一巴掌拍在嘀咕后脑勺上,把它打了个趔趄,“要你有啥用!”
他转回头,死死盯着那条已经开始被后续绿色弹幕淹没、但依然刺眼的银色信息,胸膛剧烈起伏。虽然看不懂具体内容,但那扑面而来的嘲讽意味是实实在在的。他吱嘎老大,刚刚取得一场大胜,正处在人生巅峰,居然被一个藏头露尾的“长耳朵虾米”用看不懂的话给“骂”了?
这口气,他咽不下去!
“装神弄鬼!”吱嘎对着镜头,朝着天空(他以为灵族在那里)怒吼道,“哪个不开眼的长耳朵杂碎?有本事说明白点!用这种娘们唧唧的虫子字,算啥本事?敢不敢报上名来,俺吱嘎老大教你啥叫真正的WAAAG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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